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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敲了三声钟,高声喊道:“时辰到。”
老婆子把喜帕盖在她头上,两个仆人搀扶她出了门。
……
“七当家,该喝药了。”
一个小山匪敲响七当家的门,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接过那碗药,不等山匪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情况,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小山匪摸了摸鼻子,七当家这几日也太奇怪了一些。
自从那个小公子来了之后,七当家已经七天没有露过面了,每次来送药都是那个小公子来拿。
他们担心七当家,几次想进去,但每次屋子里面都会传来七当家暴怒的声音,让他们滚出去。
众人久而久之也不再过问了,只按时把药送过来。
今日寨子有大喜事,这个小山匪的心思已经飘到前院了,这不刚送完药,他就抬脚准备离开。
这时候,路过的人见他还在这里,问道:“你怎么还不去沾沾喜气?”
小山匪回答:“这不是过来给七当家送药嘛。”
那人点点头:“今日大当家大喜,七当家还是不出来吗?”
小山匪挠了挠脑袋:“不知道。”随后,他问道,“今日的新娘子是上次掳上山的那个女人吗?”
“听说那女人本来是季府的少夫人,但是自己相公死的早,年纪轻轻就守寡,也就我们大当家好心,娶了一个守寡的女人。”
他们迫不及待的往前院去,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屋里常年不见光,昏暗一片,季时净手里还端着那碗药,屋外两人谈话他都一五一十的听到了,端着药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他慢慢移动脚步,朝床上的那团黑影走去。
床上的人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死死地盯着前方,原本有眼睛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两个红色的血骷髅,他嘴里嚷嚷着“别过来”,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角落里有两只乌鸦正在争夺那两只新鲜的眼珠子。
季时净端起药碗从他的头上淋下去,滚烫的中药流过空洞的眼睛,七当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可是屋外早就没有人驻守,他的叫声也只能回荡在空气里。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七当家声音嘶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季时净放手,瓷碗哐当一声落在床上。
他用手帕擦了擦沾了药的指尖,从桌上拿起一把带血的小刀慢慢逼近七当家。
“你别过来。”
“啊—!”
两只羽毛沾血的乌鸦从窗户飞了出去。
……
前厅大堂。
大当家像模像样地穿了一身红衣,只是衣领歪歪扭扭,也没个正形。
他粗糙的大手拉着舒窈的手,嘴角擒着一抹笑,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缓缓走到中央。
舒窈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她一颗心上下跳个不停,旁边的男人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老婆子不知何时也给自己涂上了口脂,她眼看着吉时已到,招呼大家安静:“各位请坐,我们新人要拜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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