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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羞死人了!”
有婶子听红了脸,一扭身跟着老姐妹退到一边,几个人唧唧喳喳笑着往席面里走。
“说什么小年轻不会来事,我瞧着会的很!”
“怕是不用多久就会有喜事了!我得赶紧回去备礼去!”
昏黑的屋里,余淮水仰面朝天躺在褥子上,感受着身下床板一阵一阵地摇晃,苍白的脸
上满是怅然。
“英雄”他翻身爬到床沿边上,看着臧六江一手握着床脚用力摇晃,少年英气的脸上竟有些发现乐趣的兴奋。
“英雄,太好面子,是会吃大亏的。”
臧六江抬头与他对视,剑眉星目,撞了余淮水满眼,他手上动作不停,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认真:“土匪不好面子,还算什么土匪?”
臧六江不光摇晃床腿,还伸手去扯余淮水的衣裳,催着他出些动静:“你也别光躺着,喊点什么啊。”
余淮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动静,身子一翻躺回床上,又被臧六江扯了两把,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拉长了声音喊到:
“啊——壮士——”
“喊相公!”
“啊——相公——”
余淮水用力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想着将来一定要领着官兵将这里踏平,出了今日的这口恶气,这才继续开口道:“相公,好厉害啊——”
“你们干什么呢!”
外头咋呼起来,是那个红袄老婆子回来赶人了,几个人哄闹大笑了一会儿,终于是在老太太的威压下离开了。
臧六江跟余淮水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动静,见再没人过来,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放过了床腿,臧六江翻身上床,挤着余淮水往床里挪,褥子下的花生桂圆被压的嘎吱嘎吱响,碎成了一片。
“演的不错啊。”屋里黑沉,臧六江一双眼睛仍是亮亮的,盯着内侧的余淮水,眉梢弯弯带着笑意。
“你演的也挺好。”
余淮水被他摇晃的发晕,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有使不完的力气,但被臧六江这样期盼地看着,还是没忍住开口调侃。
“明天大当家的威名要传开了,恭喜啊。”
“哈哈哈哈!”臧六江心里仍是喜欢余淮水的性子的,瞧着他的那张脸,还是能咂摸出一些甜蜜滋味的。他仰面大笑,余淮水嫌臧六江没皮没脸,翻过身去不搭理他,两人闹了一阵不过多时,便相继睡去。
臧六江做了个美梦,梦里漂亮的媳妇儿身着嫁衣趴在怀里,脸也让亲,手也让摸,小手软软的,小脸白白的,迷的臧六江五迷三道的。
正当臧六江搂着媳妇儿,畅想美好生活时,怀里的温香软玉突然一个变脸,大骂一句:“你臭不要脸!”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挠。
“哎哟!”
臧六江猛地睁眼,见眼前还真有一双手恶狠狠地要来抠他的眼珠子,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躲下了床,摸摸脸上还真是生疼,刚刚那难道不是个梦?
睡梦中被臧六江摸醒的余淮水抠眼不成,气急败坏地要下床追他,抬头一看,那土匪竟赤条条地在他眼前站着。
余淮水哪里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赶忙捂住眼睛,心想看了这玩意儿迟早要长针眼,这双眼睛怕是要不得了。
昨夜余淮水睡得早,他身子弱又加上疲累,还一脑袋撞过树,一个柔弱的读书人哪经得起这种消耗。
结果睡梦中,竟有个扒手来偷他的东西,不老实的手从屁股摸到后腰,又往他的怀里摸,余淮水吃不得亏,张牙舞爪便要打贼。
等他手脚并用地醒过来一睁眼,这个罪魁祸首还搂着他动手动脚地睡觉呢。
谁能不气?谁都得气!
“快把衣服穿上!”
余淮水磨着后槽牙,几句骂人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骂一句最轻的:“厚脸皮!”
臧六江习惯了裸睡,又舒服又畅快,估计是昨日夜里酒劲儿上来,睡得迷糊了,竟自己给自己剥干净了。
臧六江自知理亏,连忙回床上翻出衣裳来给自己套上,正要招呼余淮水把喜服换了,这才想起来自家媳妇儿那两包衣裳也扔在山里,怕是早被野兽瓜分了。
余淮水咬牙切齿的小模样看的臧六江心里痒痒的,他左右看看想去逗一逗余淮水,可又怕再被恼羞成怒挠两下。
算了算了,刚拜了堂就被抓破相,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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