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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他对贺铭说。
贺铭没答话,笑了笑,把碍事的水瓶拿开,引着时晏变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继续和他厮磨。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贺铭问,“要下来吗?”
时晏露出疑惑的神情,如果他开口的话,说出来的话大概不会太好听。
“你大脑缺氧了吗?”在他说出类似的话来之前,贺铭及时吻住他,单手固定住他的腰,抱着他直接站了起来,往房间里面走。
时晏平稳地落在床上,窗帘是电动的,被轻轻扯了一下就自动闭合,刚搂过他的腰的那只手正在松领带,时晏打断了他,声音发哑。
“别脱。”
“就这样,别脱。”似乎怕贺铭没有听清,他又重复了一遍。
贺铭于是停下动作,手从自己的领带结来到他的腰袢,“可以吗?”
此刻他依旧衣着整齐,皮带扣和金属镜框反射着冷光,但他询问时的语气和望着时晏的眼神又确实是合乎床笫之间的温柔。
时晏默许,赤身裸体和楚楚衣冠相对,他闭上眼睛。
贺铭的动作小心到磨人,他在渴望的浪潮里挣扎,耳膜隐隐作痛,熟悉的画面一拥而上,他开始晕眩,然後经历退潮,贫瘠的沙地露出来,蜂群组成的阴云滚滚欲来。
他睁开眼,依旧是一片黑色,他用一只手死死扣住另一只,自己锁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逃跑的念头。他催促身上的人:“直接来。”
疼痛没有到来,贺铭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耳廓,“不会很难受,我保证。”
有什麽自耳廓一路向下,拂过颈间和锁骨,柔软的和更柔软的,带着湿热的气息,拨弄着令他颤抖的每一处开关,贺铭接管了他。
他拇指上有个茧,摩挲的感觉分外强烈,呼吸随着那一道道清晰往复的痕迹起伏,时缓时急,吐息,轻叹,在一声被强行咽下的闷哼中戛然而止。
腿根抵上一块凉凉的物件,是垂落下来的皮带扣,冰冷的金属贴在温度截然不同的皮肤上,一触即分,又很快更重地压下来,陷进内里。
刚刚被压制的声音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时晏想,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果然是不能全信的,就算贺铭也不例外。
他不断地在心里下调贺铭的信用评级,後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很轻地抚摸着他,继续哄骗:“一会儿就好了。”
等压抑的声音变了味道,贺铭压下腰,领带尖落在时晏心口,他今天打了一条带里衬的真丝领带,光滑而棱角分明,戳在皮肤上,很轻但难捱的痒。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所有的感觉都退到远方,只剩领带的尖角在他胸口荡来荡去,滑一次就起一道涟漪,把酥麻的感觉散到全身。
贺铭的声音里带着喘息,“现在舒服了吗?”
不需要回答,他们一起被卷进风暴里。
贺铭退出来的时候,时晏用手背盖住了眼睛。他很确定,贺铭还没结束。
“你……”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哑得不像话。
今晚他听到了很多种陌生的丶自己发出的声音,每种都让他现在耻于面对房间里的一切,包括贺铭。
而且他也还没想好“你”後面的内容,索性噤声。
“我去趟卫生间,你休息一会儿。”贺铭倒是很自然,他大概要去厕所自己解决一下。
水声响了不久,贺铭衣着整齐地回到房间里,在离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大概是坐在了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还挺快。
时晏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快感消失的过程就像麻药逐渐失效,难言的地方痛感越发明显。
“疼吗?”
他人生中第一次産生了通过装死来解决问题的冲动,但也只有一瞬间。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他硬生生撑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下身传来撕裂样的疼痛,嘴上还是无比云淡风轻。
“缓一会儿就行。”
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拆穿他,时晏又说:“你要是无聊可以去跑步,小区里有人工湖。”
他後知後觉,这话有种翻脸不认人的无情,但也懒得补救。而贺铭看着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面有很明显的红色指印。
“好。”
贺铭当真出去了,他单手撑着床,缓慢地往下滑,试着再躺下,奈何稍一动腰就像要断了。
“迟早把你换掉。”
他对着床威胁,恰好贺铭带着一杯水和药箱回来,“什麽?”
“你还没走?”
“这就去。”贺铭把东西搁在床头,“难受就打电话给我。”
入户门的锁芯发出咔嗒一声响,这次贺铭真的走了。
药箱最上面放着药膏和棉签,要用在哪里不言而喻,水是温的,空调温度也刚刚好,遥控器摆在床头。
他打量着全然陌生的房间,房子是今天临时着人收拾出来的,也不知道贺铭从哪里翻出来这麽多东西。
墙纸颜色难看,窗帘不够遮光,床垫没有支撑,枕头太矮……他对这房间有诸多挑剔,眼皮却慢慢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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