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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吃惊。
任娘子也倒抽一口凉气:“夫人?”
二老爷嗜酒如命,以往夫人虽然时常唠叨抱怨,但那真就都只是口头说说,大家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都给我砸了!”华氏态度坚决,更隐隐带了丝狠意。
任娘子递了个眼色。
大丫鬟金珠、金玉带头,硬着头皮搬起一个小酒坛,举高了砸向地面。
酒水四溅,酒香四溢。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陈年的女儿红,上好的竹叶青……
一瓶瓶,一坛坛,有些还是虞常河特意叫人搜罗来的、价值不菲的好酒,没舍得一次得喝完,留着兴致好时慢慢品。
几个同样嗜酒的下人,闻着这酒香,看着清冽的酒水蜿蜒渗入泥土,心都在滴血。
华氏拿帕子微微掩鼻扇了扇。
人多动作快,院里很快又恢复安静。
任娘子试探问道:“奴婢叫人把这些都清理出去?”
“就堆在这,先放着。”华氏道。
华氏站得高,居高临下,俾睨全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自今日起,谁都不准再给二爷去打酒,谁敢替他跑这个腿,我打断他的腿!”
说着,目光扫过虞常河的两个小厮。
两人立刻缩了缩脖子,同时大声道:“是!小的记下了。”
二爷醒了要喝酒,他们肯定拦不住,到时就直接找夫人告状好了,谁去掺合人家夫妻俩的事啊。
“行了,天不早了,都休息去吧。”华氏摆摆手,一瞬间气势就落下来一半。
众人噤若寒蝉,默默走回住处。
任娘子扶华氏回屋。
里屋的床被虞常河占了,他睡得四仰八叉。
任娘子想喊人进来给他换寝衣,却被华氏摆手拦了:“算了,就叫他这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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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外间的桌旁,手撑着头,无精打采。
任娘子察言观色:“可是因为公主府的婚事,大姑娘说话重了些?”
虞瑾反对华氏看好的这门婚事,这从今天她杀去毓园的举动就能看出来。
但是今晚,一家人在暖阁关起门说话,一个下人都没带,任娘子不知内情,只能这么猜。
华氏张了张嘴,只觉得无从说起。
“大姑娘退婚的事,当时闹得动静有点大,在外人看来,多少是有些不体面的,这个节骨眼上给咱们姑娘议亲,保不齐就有人想滥竽充数,那公主府看着面上尚可,也未必就是最好的去处。”任娘子虽是心腹,也不敢过分僭越,只得边猜边模棱两可的劝慰着。
华氏苦笑“阿琢那性子和脾气……哪怕只是嫁去一个稍微人口复杂些的世家后院,她都得被人抽筋扒皮,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除非啊,上头有人替她撑着。我原是想,阿瑾嫁得好,她性子要强,和我们琢儿关系也不错,有她在上头镇着,我再给琢儿挑个人口简单些的人家,她的后半辈子就应该稳妥了。”
所以,她是真心希望虞瑾能够嫁得好。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脾气软,性子柔,摊上她和虞常河这样的父母,也不太指望的上,而她的璟哥儿还小,且不说这孩子究竟能不能成才,单是要等他长成,能顶立门户替姐姐撑腰……
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她是把虞琢后半辈子的指望都寄托在虞瑾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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