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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细细的和伺候马玉兰的丫头说话,先排除了绦虫病,再想若是恶性肿瘤的话,自己就得先帮她活血化瘀,到底结块必有有形之血,但也不能过度,所以她先开了荡邪散,又开了调正汤,另外还要准备桂香平胃散。
“我看马姐姐似乎如今吞咽都有困难了,我先回去了拿银针,等会子你们药熬好,快熬好的时候再喊我过来。”妙真如此道。
却说傍晚时,妙真方才过来,先点了避秽香后,又用针让马玉兰张开嘴,马玉兰见是妙真,还笑了一下。
“马姐姐,我亲自喂你喝药。”
马太太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在这里熬了许久了,她们先把药拿来,马玉兰服下之后,先前没有反应,又在半夜,妙真又让人熬了一次给她服下,她立马抚着肚子喊疼。
妙真松了一口气:“你们赶紧伺候她出恭。”
到天快亮时,听丫头说她排下半桶秽血,她再把调正汤让人端进去,这调正汤就是专门用来补气的,只要气旺了,血就能运行。
她对马太太道:“这调正汤一共四剂,正常来说,服完脾胃会好些,气血就能运转起来,经水通畅就好了。您放心,我早晚都会过来一次。”
熬了这么一夜,妙真也十分累了,马太太虽然在伤心中,但仍旧知道礼数,等妙真到家后,送了五两银子并一匹三林塘的松江标布一匹绿梭布。
妙真把钱放匣子里,两匹布送到梅氏那里,让她等夏天裁衣裳穿,自己沉沉的睡了。
布送到梅氏这里的时候,徐二鹏正出来活动一下脖颈,他道:“这诊金倒是挺丰厚的。”
“可不是,松江标布一匹一钱五分,绿梭布四钱五分银但也累啊,昨儿在马家熬了一宿。”梅氏很心疼女儿。
徐二鹏则道:“咱们女儿如今正是积累名气的时候,说这个做什么。倒是她这个年纪,咱们得帮她说一桩好亲事才是,只我原本看中的罗秀才,总觉得不好。”
“怎么了?”梅氏不解。
徐二鹏小声道:“这罗秀才虽然是十五岁就中了秀才,但不通庶务,家里又穷,全靠他母亲纺线织布供他读书。我上回庆贺他做秀才,特地送了一挂肉去,那肉快放臭了,才数着吃的,再者听说罗母为人十分执拗,罗秀才在他母亲面前唯唯诺诺。男子有没有功名,算不得最紧要,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让妻小受委屈。”
“寡母独子,做儿媳妇的反而似外人,固然他们不贪嫁妆,做儿媳妇的也得跟着一起受穷,否则婆婆丈夫都吃糠咽菜,你还敢吃肉?我女儿就是不嫁人,也不能这般。”
梅氏笑道:“相公想的周到。我想马太太认得的人多,那童家不就是因为她牵线,玉成好事么?正好了,她们家女儿若好了,我跟着她多去香会,如此也能多认识一些人。”
“唔,这般就好了。”徐二鹏点点头。
二人刚用完饭,就见妙云来了,说是来找妙真的,梅氏忙道:“真真昨儿忙着给人看病,这会子累了,刚刚睡下,你就在我这儿坐会儿吧。”
闻言,妙云却道:“我只找她拿一个花样子,既然她睡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又匆匆要走,还是梅氏觉得她一个大姑娘走在路上不安全,让人用驴车送她回去。等妙云走了,梅氏又开始吩咐人收拾饭桌,开始准备梅举人的寿礼,她也是物尽其用,用妙真拿回来的松江标布做一件长衫,又让金钗银环两个糊鞋面,纳鞋底。
又有丰娘闲不住,也过来一边说话,一边劈线道:“说来也真是怪事,今儿早上,我往枫桥买米去,见着妙莲小姐了,她正哭丧着脸,我忙问怎么了,她就说她师傅刘稳婆被人把家都拆了。”
梅氏咋舌,又唤了小厮前来问,那小厮平日就在外跑腿的,出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回话时,正好妙真刚醒了来她娘这里,听到来旺道:“这刘稳婆原本是做稳婆的,不知在哪儿学了一手扎针的手艺,右千户的娘子请她去看,结果这婆子胡乱扎针,把一个好好地孩儿弄的小产了。千户所的人问她医理,她也说不明白,后来拷问一番,说药丸找本府致仕的太医买的,就把她房子拆了。”
“其实刘稳婆这样的还留有余地的,我在无锡时听说有庸医害死人,直接被砍头了。”妙真道。
梅氏胆小,看着女儿道:“要不你还是别出去了吧?就在家里,爹娘养活你。”
“娘,我又不是庸医,是了,我还得过去马家看看。”她说完,又去了马家那边。
马玉兰已经喝了两次药了,肚子是平了不少,人还是很虚弱,她知道马太太很煎熬,不免坐着又宽慰她几分。
“我只是这样熬着,等她好起来。”马太太都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自己都没歇息了。
妙真道:“就这么几日,若是好就好了,若不成,还是要请大夫看,总不能讳疾忌医。”
马太太握着妙真的手道:“好孩子,我只信你,也信你开的方子。”
艰难的熬了六七日后,天还未亮,马太太见女儿脸色不再忽红忽白,经水也来了,喜不自胜,就过来喊妙真过去,妙真见状,忍不住笑道:“这就好了,马太太,日后且多留心饮食就好了。如今马姐姐才好,也要注意保养。”
马太太笑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了,你这手医术,比你师父还强。”
“您千万别怎么说,您真的不知晓如何谢我,就帮我介绍一二,我就感激不尽了。”妙真笑。
女儿病体痊愈,马太太欢喜不已,原本一家子还因为女儿的病,怕人说闲话,如今女儿恢复了,一切如常,她怎能不高兴?
经此一役,马玉兰待妙真如亲妹妹似的,马太太也不遗余力的帮妙真推荐,再有徐二鹏也四处宣扬女儿乃吴中女医谈允贤徒弟,一时,妙真一个月倒有二两七钱银子的进账,也微微有些名声了。
茹氏听说了此事,又喊她过去问询:“听说你把马家那闺女治好了?”
妙真道:“也是侥幸,之前看了一个方子也就试了一下,真是巧了。”师父没治好的病人,弟子治好了,说出去岂不是打脸?所以她说话很小心。
“你如今出师了,我听着也高兴啊。”茹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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