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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朋友（第2页）

林予安突然卡壳。

记得什麽？记得他和周明澈的荒唐事？

手腕突然一热，程远洲的手掌覆上来，表扣被解开，那三颗小痣被抚摸得发烫，“我会一直记得你，只记得你。”

程远洲看着他想到难过事而微皱的眉头，想起某部戏的杀青宴时，制作人当着全组的面向他递来烟，他说我不抽烟，导演在一旁打圆场说小程这不是烟这是人情，後来的事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的戏份後面被删减了很多，他心烦意乱地点开“予你”新发布的情人节特辑，看到林予安湿漉漉的瞳孔印着暖光，惊讶的表情底下藏着柔软的纵容，那是再多演技课都教不会的生动。

林予安动了动手腕，挣脱程远洲的控制，把表带重新扣好，低头戳着米饭不说话。

“林予安，别为那种人伤心。”程远洲突然正色道。

“谁伤心了？”

“你刚才嘴角往下垮了。”程远洲抽了张纸巾擦嘴，“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有义务提醒你，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林予安愣住，这话他在评论区见过，擡头眯起眼睛，“程远洲，你该不会是我的——”

“两位对菜品是否还满意？还需要加菜吗？”服务员突然探头打断。

程远洲用眼神询问林予安，得到答案後朝服务员笑着说不用了。

最後一块玉子烧消失在林予安口中，他还想提起刚刚没说完的话题。程远洲正在处理经纪人发来的消息，不小心把语音转文字按成了播放——明天晚上七点杀青宴，穿之前给你那件GUCCI衬衫，不许迟到！！

迟到两个字被拖得很长，警告着程远洲要是迟到你就真死定了。

林予安想起在便利店见面时，他说拍完最後一场戏，刚想开口就被程远洲夺了话语权。

“我不去。”程远洲把手机锁屏倒扣在桌上，看着林予安擦嘴，“说是杀青宴，其实就是给宋砚办的，哄哄他。”

林予安听过宋砚这个名字，最近的热门演员，但怎麽都想不起来长什麽样。

听程远洲这麽说，那就是有点瓜葛，人类的本能——好奇心，不由冒了出来，心里盘算着怎麽问才能有八卦听。

“你经纪人能同意你不去？”

“她不同意的事多了。”程远洲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底那股好奇劲全写在脸上，“比如她今天就不同意我拍完广告马上就来找你吃饭。”

说是拍广告，其实就是个脸替，演都不用演就往那一站镜头一怼。腮红广告商想找个面部硬朗的人来展现它们産品的特色，一用在脸上就显得人年轻温和。

“不去会不会让你以後更加接不到戏？”林予安还是没想好怎麽问八卦。

“会，但是我不想去，跟那群人待在一起我会难受，怎麽办呢？”程远洲摇着水杯，似有烦恼，“要是有朋友能来接我，安慰我一下，就好了，可惜我得罪太多人，没人和我当……”

林予安这下听明白了，搁这点自己呢。

“我来接你能听八卦吗？”

“能，想听多少有多少。”

回程时天已经黑了，路灯倏然亮起，程远洲的轮廓融在暖光里，货车的远光灯刺破夜色，程远洲拽过林予安往人行道里侧躲。

“要是账号做不起来怎麽办？”林予安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问。

“那就换个赛道。”程远洲有意无意用肩膀撞着低头玩石头的人，望向远处挤在地铁口的小商贩们，“去地铁口卖烤肠，挂个过气演员再就业的牌子。”

“那我给你拍vlog。”林予安憋着笑。

“行啊。”

程远洲也笑了，路灯灯光落在他颤动的肩线上，像是把七年冷遇都抖落在了这个温热的夜晚。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聊别的话题，谁都没有提出送谁回家。

程远洲站在林予安家门口，抵住即将拉开的防盗门，“之後还有试镜吗，林导？”

“没有了，回去等我通知吧小程，正式开拍可别像第一次那样演砸了。”

程远洲还是没让林予安打开门，紧紧抵着门，有些阴沉的眼睛对上带有笑意的眼睛，“你不想听搭档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

“不想。”

“好。”

程远洲下了楼没有立即回家，他在林予安楼下站了一会，朝那扇窗口发呆，小区里的流浪猫过来蹭了蹭他的裤管。

手掌在额头上揉了几下，听到小猫在他手下舒服地哼了几下，又把小猫提溜起来抱进怀里：“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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