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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6 我完了（第2页）

一路无话。

“下车。”程远洲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疲惫。

林予安无言推开车门跟在程远洲身後。

电梯一路上行，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之间弥漫出一股无声的硝烟。

猫咪确实是治愈人的生物，安安一下子冲进林予安怀里，被猫差点扑倒的人脸上立刻扬起笑容，熟练地抱着它走进程远洲房间里，拍拍它的小屁股说我和你主人有点事要说，你先自己玩会。

客厅冷白的灯光将林予安照得更加苍白。

“我希望我们接下去都能心平气和地聊聊。”林予安指了指被程远洲狠狠摔在茶几上的手机，“或者等你冷静了，我再过来也可以。”

“我现在情绪很稳定。”程远洲灌完冰水，又拿着温水放到林予安面前。

“我是买热门了，第一期视频我让人做数据更优化，我买那点破数据不是为了让你成为笑话还是什麽，是为了让你得到更好的，让你相信自己很好，别被周明澈那混蛋影响。”

这个解释落到林予安耳里，像听到一个笑话，可他笑不出也不愤怒，只是平静地说：“程远洲，你为什麽要打着为我好的理由给自己的欺骗行为做美化？”

“好吧，就算我接受你这个理由，那商单的事呢？我不会相信一个甲方可以善良到仍由我们做什麽。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不是一直说是真心对我吗？”

“商单是我父母那块打招呼安排的……”

“等一下，你跟他们说我们的事了？”林予安像是突然意识到什麽，这次轻笑出声，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程大少爷的身份确实好用。”

话掉在地上，静得可怕。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予安乱了手脚，他不该说这样的话，这也不是他想说的，明明是自己先提出冷静对话。

程远洲背过身，没让林予安发现自己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上一种近乎哽咽的嘶哑：“我承认我用了最蠢，最让你看不起的方式，但除了这个蠢办法，还能怎麽办？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明明可以做得很好，这次却因为起步艰难而否定自己。”

“即使我一直夸你已经很好了，但是人一旦看到和以往相比反而平淡的数据，就会産生自我怀疑，我很清楚这一点。”

“你怎麽知道我能做好？”林予安听到程远洲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哭腔，看到他用背影面向自己，虽然自己对此有些慌乱但还是找出逻辑漏洞，

程远洲难道看过自己以前的视频？

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因为缺爱而会上网看情侣博主视频的人，而且演员就算再没有名气，也很忙吧？

只见程远洲打开门走进自己房间，从放在衣柜里的保险箱拿出一个平板，坐会床上，小猫顺势跳到他身边。

调节好情绪，朝林予安说：“过来。”

林予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挪过去。

“坐我旁边，站那麽远能看清什麽。”

程远洲将平板塞到他手里，屏幕上赫然是林予安无比熟悉的界面，他的第一个账号截图——予你。

程远洲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我的下载”列表。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视频，都是他和周明澈还在运营予你账号时发布的视频，从最早期的青涩分享，到後来精心策划的情侣日常，几乎一期不落。

“林予安，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程远洲的声音在林予安耳边响起，“我第一次看到你并不是在品鉴会上，是在一个该死的开屏广告上，那时候你才多大，十九还是二十？”

林予安震惊地擡起头，看向程远洲。那人目光深邃，里面翻滚着他不懂的浓烈情绪。

“就那麽几秒钟，笑得有点傻，但眼睛亮得像星星。”程远洲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那段时间我特别迷茫，特别怀疑人生，收工回来累得像条狗，但点开你的视频，看你分享一些琐碎但温暖的生活片段。”

程远洲的声音低下去，带着近乎脆弱的坦诚：“很神奇，看着你那些视频，好像就能喘口气，觉得这个世界也不全是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还有人在认真地丶笨拙地丶努力地生活。”

林予安完全呆住了，他从未想过，在那个账号追逐流量和热度的背後，在屏幕的另一端，会成为眼前这个人疲惫生活里的一丝慰藉。

他看了那麽久？

那些早已被遗忘在互联网角落的视频，他那些笨拙地，甚至有些刻意讨好的过去，竟被程远洲细心地下载收藏。

“後来，我看到那个混蛋怎麽对你的，看到你账号停更，看到你消失又出现在我眼前，看到你再次认出我，就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彻底完了。”

“你完了和我有什麽关系？”程远洲眉头动了一下，眼神平静地看向宋砚。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他妈不就是仗着……”宋砚低吼道。

雨下得越来越大，敲打在会议室的窗户上，将屋内的狂风暴雨烘托得更加强烈。

宋砚从导演那边出来後，直接找到刚试镜结束的程远洲，脸色阴沉地跟人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讨论。

原本身影焦急的程远洲被人拦住去路，周围依旧不少人等着看好戏，无奈之下只得先处理眼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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