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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朵菟丝花
◎……◎
卫莲舟背影仓皇,简直是落荒而逃。
他存着心事很想问薛鸣玉,又觉得无从问起。恰好薛鸣玉刚出了门,他不知道她要去哪儿,或许是买什麽去了,又或许是去见那个人……
他不知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泛着不正常的深红色,空气似乎都随之焦灼起来,沉闷得仿佛随时要下一场大雨,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几番斟酌下终于决定出去找薛鸣玉。
溪桥镇那麽小,从前他只觉得用不了几个时辰便能将大半个镇子绕一遍,但此时他徘徊在岔路口时,又忽然觉得溪桥镇其实很大,有太多的路弯弯折折。
却没有一条路可以清晰分明地丶笔直地指向薛鸣玉。
卫莲舟遽然意识到他对她其实了解的很少,甚至不如她小时候。
他在一条空荡荡的路前陷入了静默与彷徨。
四周渐渐漫起一阵血红色的雾,只是他方才总是在出神,以至于再擡头时才骤然察觉原先开阔的景象此刻已茫茫不见。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有人微弱的呼救声,像是从前面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
卫莲舟循声追过去,才发现原来是那个书生跌坐在了墙根。
他见卫莲舟来了,当即庆幸不已地歇了一口气,“薛兄,你来得正巧。我被这红雾迷了眼,一时不察竟把脚崴了。还请你扶我一把。”
卫莲舟正要上前,却在靠近的刹那隐约感知到模糊的妖气。
他脚步一顿。
书生却还在催促他:“薛兄?可是有何不便之处?”
他指尖微动,霎时间有一股猩红妖冶的火光流过,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是以不曾引起书生的注意。卫莲舟注视着书生慢慢笑了一下,“就来。”
他似乎信了,正要上前搭救,那书生却在他凑近的一瞬突然暴起,五指成爪,几乎直冲他心口而去。然而,须臾之间却有另一只手比他还快。
来人自背後牢牢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捏碎他的腕骨。与此同时,一把冰冷锐利的袖刀陡然抹了他脖子。
毫不犹豫地。
刹那间,那截雪白的颈子便断作两截,深可见骨。凄艳的血红得发黑,随着刀刃霎时喷涌而出。这刀划开他的脖子,就像切开一块豆腐,如此轻易。
书生蓦地顿住了。
可他竟没有死。
他的头慢慢向後仰,几乎沿着那道血线对折。他望着眼前人模糊地笑了一下,又突然怨恨地流下两行血泪,哀泣道:“好痛啊,好痛啊。”
他的利爪又变作了原先洁白的手,而後努力向後面伸去,想要摸她的脸,“薛姑娘,你怎麽这样心狠?你对我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书生痛得直瞧着她哭。
然後哭着哭着那截断了的脖颈倏然弹向她,一张嘴霍然裂开,直延伸至耳根後。那张血盆大口当即就要包住她的头颅,将她吞吃入腹。
卫莲舟:“刺他的後心。”
薛鸣玉向後退了一步。
她攥紧了手中的刀。
……
薛鸣玉在外面突然遇到一个人,是住在附近的一张熟面孔。他看见她当即招呼她过去,说有个自称是她友人的年轻男人来找她,如今人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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