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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贾政几个还要谢天谢地探春跑了,不然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去定亲,到时候就真的插翅难飞。
“太子反了,那娘娘呢……”探春下意识脱口而出,她恨自己那对便宜爹娘,却不恨远在深宫里的姐姐。
皇权、父权……层层压迫之下,能盖上自己的印,支持她和谢淮安的婚事,让探春不至于名不正言不顺地落得个
私逃的名声,已经是元春做到的极致了。
“我会努力的,”江知渺只是叹了口气,“大姐姐当年走东宫的路子承宠,本来就已经是剑走偏锋了。”
一个不慎,就要落个粉身碎骨。
“…………”探春眼睛一眨,落下泪来,“我明白了,明白了。”
酉时的时候,有人奔走,挨家挨户地敲门,自称是禁军,江知渺一直没让人开,敲了一会,那声音也就消退了。
一直到天色黑尽,江家大门才再次被叩响,从门缝里看见个眼熟的老太监,神色肃穆。
那太监隔着门喊,“江大人,陛下宣朝——”
江知渺凑前去看了两眼,点点头头,薛宝钗替他取来了官服,他亲亲人眉心,“我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和三妹妹睡吧,别担心。”
他笑笑,“是福公公来喊,已经说明问题了。”
“嗯,”薛宝钗点点头,目送他骑上马消失在夜色里,见周围几处人家都有了动静,才吩咐人到薛家、贾家几处探平安。
这两家都只空有地位没有权势,倒不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今夜叛乱也少有波及他们。
最要命的,是他家,还有王家。
薛宝钗派人打听了,一众姻亲里,也只有他们两家酉时的时候有人敲了门。
“宝姐姐,”探春挽住她的手,神色担忧,“宝姐夫他这一去会不会……”
“我相信他,”薛宝钗笑笑,揽着他往屋里走,“别怕,睡吧。”
一路上,江知渺得见几个朝中大臣神色匆匆地往皇宫走。
在家里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外面的街道并不似所想的那么混乱,一排排穿着金甲的侍卫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山一样地站在那。
看似叛乱,但整个京城都被那位龙座上端坐着的皇帝牢牢掌握。
进了殿,就见景康帝高坐在最上首,下方乌鸦鸦跪着一地的臣子,几个皇子都来了,皆神色奇异地跪在那。
而往日一贯跪在正中,甚至有着面帝不跪特权的太子,眼下一身狼狈,嘴角脸颊全是伤口,要死不活地被几个太监压着跪在那。
“臣叩见陛下。”江知渺神色飞快地一瞟,便跪在几个臣子旁边,萧慎就跪在他的正前面,手指微微一动。
这是要退的意思。
江知渺心底暗暗点头,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当然,八皇子九皇子几个也未必不懂,只是他们既然点燃了这把火,便没有退下去的余地了。
“二哥!”九皇子最先开口,一脸的义愤填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论宠爱,你一贯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多的,论地位,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太子冷冷的笑笑,到了这般田地,他面上却依旧没什么懊悔的情绪,复杂得让人难以看明白。
“我只想问一句,父皇,”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景康帝,“从我长大开始,你真的有把我当做太子看过吗,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呢?”
是了,江知渺也暗暗叹息。
景康帝年少时不得先皇疼爱,没有半点帮扶,一切苦难全靠自己熬过来。
人最缺什么,就会疯狂地给予什么,大抵景康帝年轻时,是真的想和太子父子情深的,好慰藉他记忆里那个,一直渴望父爱却从未得到的身影。
但他自己都没得到过,又怎么能理解太子的心情呢。
天底下没有哪个儿子,能忍受父亲像管宠物一样死死管着自己,从五岁,十岁,到二十岁。
“…………”
满堂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景康帝却一直一言不发,只沉痛又哀悼地看着这个自己最满意也最疼爱的儿子。
半晌,他莫名其妙地一挥手,总管太监一脸笑地走上前来,把所有的皇子大臣都请了出去。
“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江知渺听到九皇子一脸莫名地问,萧禩神色复杂,强撑着扯着一抹笑,“不知道呀,九弟,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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