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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磨到了外头天黑,齐渊总算是忙完了。晚饭时,两人就关于是否取手铐这一议题,再次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的讨论,以齐渊获胜告终。
饭后,齐渊似乎心情不错,“邀请”林序在自己家四处参观。
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齐渊突然擡头,貌似感慨:“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看星星了。”
林序顶着上目线一瞟,无情地揭穿他:“这天上根本就没星星。”
并没有被打击到,齐渊收回目光看他:“我记得小时候的夏天夜晚,总是有很多闪烁的星星,我们也会一起看。你嫌髒不肯躺下来看,每次都要阿泽给你铺一层垫子,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不可避免地,林序脑海里随着齐渊的牵引浮现出来一些遥远模糊的记忆,久远的童年全都朦朦胧胧罩了层柔光滤镜。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他确满心满眼都是美好,在意的一切全都是完整美满的,他是一顶一的幸福小孩。
不像现在,父母闹着要离婚,自己中途被齐渊绑来了陌生的城市,似乎所有人都不幸福。
唯一比原先好的似乎只有齐泽。
“怎麽没看见他?”林序问。
“他们住在另一边。”齐渊转身指向山脚下那一大片灯火辉煌的庄园,“那一片很大的庄园是唐言一的家。大多时候,我也住在那里,但我也该有自己的家,对吗?”
听见问句,林序下意识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很少过来这边住,但我已经準备很久了。这里离阿泽很近,我们得守着他。”
齐渊这话听来满是隐忧,林序不明所以,问他:“他已经有自己的家,为什麽你还是不放心?”
“那是唐言一的家,不是他的。”
唐言一的身份摆在里,就算齐泽不傻,恐怕也没资格高攀。这个道理齐泽不懂,所以以为会永远这样跟着唐言一,但是齐渊不傻,他知道如果弟弟的心愿能成真,只可能是出现了奇迹。
“林序,我要等一个结果。现在还没有等到,所以我不能确定自己以后会在哪里。”两人的目光对上,齐渊低声确认,“林序,我不能不要他,你明白的,对吗?”
“当然,不管我们怎样,阿泽也是我的责任。”但对于齐渊的担忧,林序还是有些感受不到,他迟疑地问,“不过他现在不是很好吗?”
晚风掀来燥热的湿润气流,空气里飘过一阵河水的鹹堿味儿,齐渊错开眼望向林序身后那一片灯火:“唐言一的未婚夫即将凯旋,按照之前的约定就该完婚了。”
林序大惊,难以置信:“他不是条条的爸爸吗?怎麽又要和别人结婚?”
“因为条条的父亲是阿泽,所以我能够理解他的选择。”齐渊望着山下辉煌了数百年的唐家庄园,皱起眉来或许是在思考,“但还是会等,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转机?那位将军对唐言一没什麽兴趣,这桩婚事纯粹是为了履行职责。或许唐言一会带着阿泽父子一起去和别人结婚,但我无法预料阿泽的反应,这实在是有些恐怖的猜想。又或许如唐言一所说,等到我结婚那天就把阿泽还给我,但我怕阿泽不会愿意跟我离开。”
代入阿泽,林序的心都慌乱地突了突,问出一个自己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他不可能和阿泽就这麽过一辈子吗?”
“几乎不可能。”
原来即使阿泽看上去已经很不错了,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林序轻叹,心情也沉重起来:“那还是想办法带阿泽离开吧。”
齐渊嗯了一声,悄悄探手靠近林序:“只要我们结婚,唐言一就会放阿泽离开。”
话题看似粘黏在一起,实则跑得毫无逻辑,林序拍开他抚上来的手:“说这麽多,在这儿设圈套等我跳是吧?齐渊,你自己说说,我们现在是可以随时结婚的关系吗?”
“我觉得一直都是。”齐渊认真地说,语气万分笃定胜券在握。
这该死的表情真欠打,林序举起手将手铐抵到齐渊下巴:“胡言乱语,不如先把手铐给我解了。”
“你必须先认错才行。”齐渊背手后退一步,目光轻轻扫过林序的手腕儿,还是没心软。
林序丢下一句“我没错”,转身就走。
刚走进室内,冷热交替,林序不禁打了个颤儿。没等到下一句,他回头去看,才发现本以为会跟上自己步伐的齐渊只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拉上玻璃门,林序借着窗帘掩护打量突然接到电话的齐渊,齐渊站在白色的秋千旁,在与人对话,有来有回,似乎齐渊说得还多一些。
草木掩映,灯火熹微,观察了好一会儿,林序踩觉察出不对劲。齐渊的神情瞧着很是尊敬,想来与他对话的应该是一位重要的长辈,可是齐渊这样的孤儿还能有几个重要的长辈?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李巧,更不可能是吴慧,那便只能是林景年了。
想到这里,林序恍然大悟,他们说的话肯定和自己有关。他打开门,迎着热风走过去,正听见齐渊和林景年告了别。
电话挂断,齐渊往屋里走,林序跟上去问他:“你在电话里和我爸说了什麽?”
“你跟周斯南的婚事作罢,和你结婚的人只能是我。”齐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双手捧起杯子喝水的林序险些被呛到,他急促地咳了两声:“谁让你自作多情的,这种事只能是我说了才算。”
“自作主张是我不对,但只要结果是你想要的,又何必非要在意过程。”齐渊扯来棉柔巾,想替他擦拭被水打湿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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