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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第1页）

死寂

“骨子里的那份恶谁都改变不了。”

那一刻，她完全相信自己是一个恶人。

沈厌已经没了耐心在那里呆下去，更不想再询问许淋森什麽，她也以坚信，许淋森什麽都不会让她记起来。

打了辆车，她便离开了这破地方。

……

陈炽从便利店出来，天已经黑了。

寒冷的天，他身穿一件黑色夹克，他的头发染成了黑色，乌黑发丝盖住眼睫，身上少年气早已消失殆尽，冷风刺骨，割裂出一副阴郁的面容。

他站在暗处叼着烟，划了几下打火机将烟点燃。

那一刻，李鸢清楚地听见了他咬破爆珠的声音。这十几年来，李鸢从未认真看过他黑发抽烟的模样，她看得痴迷。

她穿着件厚重的米色风衣，寒风一起，她裹紧了自己的身躯，她一字一句发问：“换烟了麽？”

闻言，陈炽偏过头看她，道：“这烟我高中那会儿在抽。”

“…哦。”李鸢说：“生日快乐。”

陈炽礼貌地回答：“感谢。”

“沈厌在哪？她不陪你吗？”

陈炽一脸漠然，半张脸埋藏在昏暗里，回答说：“你故意这麽问我是麽？”

当年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李鸢看他，眼底些许心痛，她真诚地问：“你们会结婚吗？”

闻言，陈炽仰起头，嘴角勾起了哭泣一般的破碎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十一年前，她不就给了我答案麽？”

李鸢还是想要唤醒他：“你就不能舍弃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吗？”

他说：“李鸢，你知道的，我精神有问题。”

他想舍也根本舍不掉。

李鸢的嗓音轻颤，缓缓道：“陈炽，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我希望你能坚持到能够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陈炽吸了口烟，淡淡道：“我认命了。”

“你对沈厌的感情，早已经不是爱了。”李鸢偏激地告诉他：“你只是生病了，会好的。

陈炽的一双眼睛倏地有了星光，他似乎癫狂，说：“我愿意病死。”

“……”

这场对话，再也没了结尾。

……

沈厌将车停在了车位。亮灯的门店门口，她擡眸望见了两位熟悉的身影，陈炽和李鸢。

沈厌静静地看着他们谈笑，很奇怪，她心里竟然泛起了丝丝酸意。似乎，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李鸢让她很有危机感，她有时候也会想要质问年少时的自己，为什麽不好好学习。

天色很静，外面人声却嘈杂。思考过後，她还是缓缓亮起了车灯。

男人擡眸时被光线晃到，他靠在破败的墙上擡眸，面冷如冰，不过，这份浑身散发的寒意在他看清车内沈厌的面庞後瞬时灰飞烟灭了。

他一时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後将烟头按灭在另一手的手背的肌肤。

沈厌下了车，她平静地走近两人，看着李鸢的身影，她发问：“李医生？”

李鸢也看清了她的脸，她淡笑着回答：“嗨？”

沈厌：“很晚了，你们忙完了吗？”

“没忙什麽。”李鸢看了陈炽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麽，向她解释：“陈炽到医院里拿药，碰见我刚好下班了，就一起聊了聊。”

“哦。”沈厌说：“我开车了，要是没什麽事了，我送你回去。”

李鸢愣了愣，回答：“好，打扰了。”

陈炽还在原地呆呆得看着她，比起刚才那副冰冷的模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沈厌也能看出来他在故意僞装着什麽。

沈厌看他：“你怎麽了？”

他低下头，回答：“没什麽。”

上了车，缠绵的氛围灯亮起。李鸢坐进後排，忍不住出声感叹：“苦尽了，沈厌。”

她记得当年的沈厌，学费都得靠自己在酒吧里赚取，而如今，钱在她眼里已经不算什麽了。

闻言，沈厌边打方向盘边淡笑着回答：“一辆车而已，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朋友送你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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