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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还听太後宫中的宫人说,冯初同她第一次放灯的上元节,被太後罚跪于东阁。
虽不知晓其中缘由,拓跋聿也觉着定是与自己脱不得干系。
稚嫩的小脸满是愧疚,冯初是这宫中第一个待她好之人。
拓跋弭闻言,目光垂首凝在床沿,连割患放脓的痛楚都浑给忘了。
半晌,他握紧了拓跋聿的手,叮嘱道:“聿儿,你且记住,你是大魏的皇储。”
“天下臣民,他们合该待你好,侍奉你,你无需为此感佩。”
那些视君如无物,将手伸太远的人,才是不该。
“懂了麽?”
拓跋聿直觉此言谬误,方欲开口,又想起冯初叮嘱,顺从点头,“父皇教导的是。”
这冯家的小娘子,究竟是在打着什麽主意……
……
木鱼歇,钟罄响,新铸的金佛在殿内惹上暗色。
妙观走的急而轻,驳影掠过青砖地。
俯身在太後耳边低语几句,周遭本就觑着太後脸色的僧衆纷纷停止了念诵,堂内鸦雀无声。
“还有这等事?”冯芷君面露浅笑,意味深长。
“阿耆尼......阿耆尼,咱们过些日子送她一份礼,权当预贺她来日——平步青云。”
白菩提串上香烟缭绕,自跪着的宫人那处看来,仿若要给殿内的金身佛像都给束紧脖颈。
拓跋弭的亲征的确平息了国内不少叛乱。
然而战事一起,今年的农时到底还是误了,平城周遭本就农田稀少,附近并州等地原本五月底至六月就该收割的麦子生生拖到了七月。
不少穗子都烂在了地里。
百姓无粮,便是要削减开支丶减免赋税丶开仓赈灾,此消彼长下,若来年蠕蠕再度南下,抑或是又有州郡再叛,又当如何?
冯芷君携几个伶优丶宦官以及文人才子在林苑当中闲庭信步,听着这些人给自己带来的要闻。
偶尔她也会感慨,还是在外任事的男儿好。
可以不必困在这当中就能知晓天下事,也不必太过仰仗这些宦官伶人丶阴私手段。
可谁叫那在外的男儿有不少都是有眼无心的活瞎子丶治标不治本的庸医!
真以为只要军中不反,天下便能太平。
今朝让麦子烂地里,明朝种麦子的便能让你烂地里!
“阿耆尼,我们去游船好不好!”
正当冯芷君想时,远处拓跋聿欢声传来,隔着金黄开遍的连翘,太女殿下正拉着冯初的手,撒欢似地在曲池边跑。
“太女殿下当真青春......”
随侍的某位伶人无心一言,话还未落,冯芷君冷峻的面色就惊得他一身冷汗,登时双膝一软,跪伏在地。
“小的多嘴,请太後责罚!”
“自己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脸打肿了回来。”
冯芷君连个眼神都不想多给,吩咐道,“妙观,唤聿儿和她到哀家跟前来。”
“诺。”
另一头的冯初和拓跋聿正欲登船,不想居然见到妙观来传唤太後召见。
妙观来传时,束手而立,显然,太後想必此时心情不佳。
冯初欲探听一二,无果。
二人惴惴,跟着妙观行至太後跟前。
“臣女——”
“跪下!”
冯芷君胸中的火气较冯初想得更甚,“冯初,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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