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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再爱她了,她想。
......
冯初几日後亲自带着二十遍的礼记入宫面圣,去时不巧,正碰上拓跋宪在同拓跋聿在殿内说话。
宫人请冯初在偏殿稍候,她却摆摆手,索性站在汉白玉阑干後,眺望远处。
“小冯公,别来无恙啊。”
冯初侧过半个身子,身後的仆从正给拓跋宪披上斗篷,看样子,才从殿中出来不久。
“见过广平王殿下。”冯初躬身行礼时的风仪,引得对面轻佻:
“怪不得坊间都传小冯公貌比西子,见之难望,如此风姿,连本王这种见惯了的,也不由得感慨两句。”
这话说的过于轻率,冯初到底还是会因为女儿身沾上许多不必要的流言蜚语的。
“殿下过誉了。”奈何此人是陛下叔公,冯初只得不紧不慢地回话,“皮相而已。”
“常言道相由心生,小冯公这心......想必也定是.......为国为民,决计不会以公谋私吧?啊?”拓跋宪哈哈大笑,也不管冯初想没想明白,大踏步地离去。
冯初的笑容一点点地敛了。
“冯大人,陛下召见。”
殿门半开,冯初轻微地多吐了口气,她心有所感——广平王骤然出现在殿内,怕不是件好事。
她一面走着,随着她越往里,对广平王一事的思索就越稀少,而拓跋聿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次数便越多。
雕花木屏风下,拓跋聿一袭暗色裙衩于案後,发髻简单到有些朴素,相较于同个年纪的少年......有些老气。
“臣冯初,见过陛下。”
“卿......礼记抄完了?”
拓跋聿捏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擡道。
二人之间的裂隙依旧瞧不见弥合的迹象。
冯初苦笑,即便早料到是如此结果,她仍旧有些酸楚。
“回陛下,抄完了。”
拓跋聿应了句声,继续将手中书翻了一页。
她不说话,冯初也哑然不知如何开口,一时之间整个殿内只有书册翻页的声音回荡地极为清晰。
宫中铜漏滴滴答答,拓跋聿的注意渐渐地又从书上移到了身前跪着的人处,每每翻页之时,透过书册上方的罅隙落在她身上。
她猛然想起许多年前,去往白登山祭天设醮,她穿着厚重的衮冕,这人也是同现下这般,注视着她,温柔坦荡。
她或许,待我从来真心。
无端生出的念头拽得她沉沉浮浮,几欲溺亡。
不,不要,不要信她。
书脊在案面上发出‘砰’地一声,拓跋聿的目光幽深晦暗,直面石中火,由它煎烤身心。
“朕欲在下月初八设宴,请卿前往林苑一游,何如?”
突如其来的相邀令冯初措手不及,她没有细问为何陛下要邀她宴饮,连声谢恩称诺。
殊不知少年天子坐明堂,再度狠了心。
她不要情丶不要爱,只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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