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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依旧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妃留步。”
徐文容闻言回头,冯初恰自玉阶上下来。
“冯大人,有何见教?”
她的话里满是冰碴子,扎得人生疼,这也难怪......
“......不敢,”冯初俯首行礼,给太皇太後投毒是她所为,冯初亦没了那点杀气,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王子郡主们,可都安好?”
“托冯大人和陛下的福,不敢不安好。”
......
冯初在她这碰了一鼻子灰,本欲忍气吞声,却发觉自己即便如何低声下气,低三下四,任城王府与冯家丶乃至陛下的龃龉,也未必修复得好。
索性直起了腰,拿出在朝中睥睨的态势来,“王妃厌恶臣,是应当的,只是......王妃再怎麽样,也当为你的孩儿们考量。”
“......冯大人是在威胁妾身麽?”
即便郑氏西去前,同她说要为自个儿活,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这些孩子们了。
相反,她不愿自己的孩儿要同他们的阿耶一般,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她想为他们争出一片天来。
“岂敢。”冯初又下了两个台阶,离得近了些,“我无意再加深龃龉,更不愿怨念牵扯到大魏国本,想来,王妃应当也是这麽个心思。”
“我与陛下仔细想了想,知子莫若母,我二人也不愿做将孩儿从母亲身旁夺走的恶人。”
徐文容错愕,虽然有些事在朝野中如今已经是心照不宣,可当事人这般坦诚,倒令人想不到。
“高柳县离平城很近,不知王妃愿不愿意受这个累,”冯初面上无多少笑意,但依旧是真挚的,“自一县始,为国教□□,为君之道?”
“你倒坦荡。”
徐文容敛了冷嘲热讽,“......让我一妇道人家为帝师,冯大人不怕日後的储君长于妇人之手,上不得台面麽?”
冯初怪异地苦笑了一下,扭头望向身後的安昌殿,眼中晦涩。
徐文容立时知晓自己失言。
却听得眼前人以人前罕见的温柔声音说道:
“陛下,是我唯一的道,也是大魏唯一的道。”
“金鹰之谶的明君,怎麽会上不得台面呢?”
冯初没有因她的失言而恼怒,偏了偏头,“王妃不该断言。更何况......”
“臣相信王妃有此魄力。”
“为一国之君的师长的魄力。”
温和的话语似春风扶柳,暖阳化雪。
徐文容低下头,暗暗苦笑一声,“怪不得朝野上下说冯大人轩轩如霞,清风明月,您这种人,倒真难让人记恨上。”
“王妃过誉了。”
她默了一瞬,擡头直视冯初双眸,“任城王府并不会感激大人与陛下,更不会原谅太皇太後。”
冯初嘴角微僵,又松下,“臣知。”
“往後,公是公,私是私,泾渭分明。”
“好。”
“至于大人所提之事......”
徐文容阖眼,复又睁眼,“冯家人都不怕大风刮木,旁人论短......妾身和任城王府更没有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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