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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朝这儿来一下,阿兄大可把心剖出来看看,若有害阿兄性命的心,小弟生生世世堕入畜生道!”
“你如今做这事,已经够你生生世世入畜生道了。”
拓跋祎似笑非笑地凉声说道。
“是……可是我真没想害死阿兄!”拓跋际颓丧跌在地上,挣扎辩道:“事已至此,我知我罪无可赦,偏生在这事上争什麽?!”
倏地他恍然:“难不成是那几个步六孤家的旧部,他们……他们对阿兄你做了什麽?”
这……
拓跋祎和拓跋年相视一眼,这话也确有几分道理。
“你的事情,到平城去和陛下解释吧。”
拓跋祎令手下人将他押了下去,令传那几个来问话,一面又道:“长生,你觉着……”
“我不知道,姑母,”拓跋年叹了口气,觉得很是疲惫,“我想回阿娘身边……阿际闹出这种事,剩下两个妹妹……我也不敢全然信她们了……”
“这事情再闹下去,阿娘得多伤心……哎……”
“先等这事情处理完了,你与我一同回平城,王妃那头……我去信让姨母先去劝慰罢……”
拓跋年闷闷地点点头,算是认了拓跋祎这番打算。
……
“你是说,那些刁民跑到魏国的地界里,不愿做我齐人?”
建康宫内,萧泽被皇帝口中的酒气熏得几欲作呕。
这朝堂,饮酒的饮酒,行散的行散,就没几个清正的人了麽?!
萧泽压下反胃,撑起一个温文和煦的笑,“回陛下,都是些刁民,被魏国的野狐迷了眼,您何必在意这些呢?”
拓跋聿以狐谶为始改革法度,江南少野狐,又因狐处幽明之间,多为士大夫所不喜,萧泽以此讥之,也是为平息皇帝那近乎脆弱到可笑的内心。
“唔……哼丶野狐子……”
“是,野狐子。”
“梁丶梁王,那野狐子……好丶好看麽?”他嘴角浮着轻慢的笑,鬼迷日眼,面上酡红,“素闻……是,是那位京兆侯好看,还是……那个女国主好看?”
萧泽嘴角抽了抽,他忽得想起自己个儿从前围攻洛阳时,劝降冯初说的折辱之言。
倘若当时的齐国皇帝是眼前这人,就是为了折辱冯初,他都决计说不出那种话来。
“不过是北地胡虏,能有多好看。”
“胡扯!”
青瓷酒盏重重地磕在案上,金陵春自青瓷中泼荡而出,将案前沾得狼藉。
“若不好看,怎引得……引得这些人……趋之若鹜……”
萧泽捏着佛珠的手在袖中抖了抖,腹诽其蠢货。
还能为何?魏国自改革法度以来,政治清明,百姓长治久安,南北无战事,又通商贾互市,两边百姓但凡长了眼都晓得哪边日子更舒服些!
“……陛下,说的是。”
萧泽拨弄着佛珠,眼眸中含着清光,极其包容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帝王,眼前人过于荒诞,他却想看着他继续荒诞下去。
“朕……哼……你去替朕求娶,如何?”
萧泽佯装愣怔:“求娶?谁?”
“北地的那位魏国国主……还有冯丶嗝……如此……南北一统,岂不丶不美哉?”
可真敢想。
萧泽轻笑,掩饰掉所有不屑,看似在同他讲道理:“陛下这可让臣为难了,不灭其国,焉能让这二人,辞楼下殿呢?”
“那丶那就丶灭丶灭了她们丶对,灭了魏国──朕要下旨丶现在就下旨──”
“陛下饮醉了,不该拿军国大事儿戏的……”
“朕才没有儿戏!”
他说到激动处,还抽出佩剑,寒光烁烁,比划着要架在萧泽脖子上,“怎麽?梁王你要抗旨不遵麽──”
“陛下!”
萧泽话还未落,皇帝的剑就已经朝他砍了过来。
侧身一避,刀锋刮擦着他的衣襟,深深地斫在桌案上。
年轻的帝王欲将其拔出来,却是拔了半天都没带出来,最後恼羞成怒,连案带盘盏,一应打了个天翻地覆。
如此犹嫌不足,还朝着他拳打脚踢而来,边打边嚷嚷:
“你──遵不遵旨?!”
萧泽也不避让,由着他打,只苦了那些听闻动静来劝架的宫人,好好一座建康宫,如此乱哄哄。
萧泽眼中赤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臣,遵旨便是……”
额间吻地,清光眼眸终归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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