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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敲了三下,黄铜钟摆晃得人眼晕。王雪梅往黄灿灿手里塞了块烤白薯,热气透过粗布手套渗进来,把两人的指腹烘得暖融融的。窗玻璃上结着冰花,却挡不住院里三个年轻人的笑闹声——霄诺正踮脚抢董文博手里的军徽,霄雨霁靠在石榴树上,手里转着颗冻得硬邦邦的山楂,目光追着霄诺的红头绳打旋。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他们都长大了。”王雪梅望着窗外出神,白薯的甜香漫过鼻尖,恍惚看见十几年前,三个小娃围着董仕义的军靴转,非要抢那颗嵌在帽徽上的红星。
黄灿灿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新做的的确良罩衣上沾着点水渍。“是啊,我们也老了。”她朝院里努努嘴,董文博正把霄诺扛在肩头,军绿色的棉袄蹭着霄诺的蓝布棉裤,像极了当年董仕义扛着她在大院里跑的模样,“你看文博那傻样,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看着倒不像个开窍的样子。
三个年轻人凑在石榴树下嘀咕着什麽,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霄诺手里挥着外国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红底金字在雪光里闪得耀眼;董文博的军校通知书折成了小方块,别在军大衣口袋里,露出“华国人民解放军”几个字;霄雨霁的首都大学通知书则被他仔细地夹在《资本论》里,只有偶尔翻书时,才能瞥见“经济系”三个字的边角。他们说的新名词王雪梅听不太懂,什麽“市场经济”“外交礼仪”“战略部署”,但看着孩子们眼里的光,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考上大学那天,也是这样攥着通知书,在雪地里蹦了三蹦。
那边厢,霄礼正给董仕义倒茶。茉莉花茶在搪瓷缸里舒展,茶香混着烟草味漫开来:“真好,想当年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充满活力,现在老喽。”
董仕义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两鬓的白霜更明显了。“以後呀就是他们年轻人的舞台了,”他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锃亮的军裤上,“等他们成长起来,我们这些老同志也该退位让贤了。”
“哈哈哈,你倒是後继有人啊,”霄礼拍着他的肩膀笑,军绿色的料子发出“簌簌”声,“文博这次被军校录取,你高兴得嘴都要裂到脚後跟了吧?昨儿在政治部见你,给每个人都发了烟。”
董仕义笑得直咳嗽,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烟盒,里面装着给孩子们准备的水果糖:“那是!我董家三代从军,这臭小子总算没掉链子!”
正说着,院里的笑声突然停了。董文博不知说了句什麽,霄诺的脸“唰”地红了,手里的通知书差点掉在雪地里。王雪梅凑近窗户,看见董文博正挠着後脑勺,军大衣的领子竖得老高:“开年你也要22岁了,咋样?要不要当我们老董家的媳妇儿?”
“啊?”霄诺的声音像被冻住的玻璃,脆生生的。她偷偷瞟了眼秦雨霁,只见他手里的山楂“啪”地掉在地上,脸色比院里的积雪还白。霄诺干笑着摆手,棉手套上的绒毛蹭得脸颊发痒:“大哥,你开啥玩笑呢,我可……”
“我是她的童养夫。”霄雨霁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冰面上。他弯腰捡起那颗山楂,在军绿色的裤子上蹭了蹭,转向拿着陶瓷缸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董仕义,“董叔叔,您可能忘了,我是秦家的孩子,我姓秦,叫秦雨霁。”
董仕义手里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在军绿色的裤腿上,这和他啥关系?“可……可你们不是兄妹吗?”
“我是爸爸朋友的儿子,”秦雨霁的指尖在冻红的耳垂上捏了捏,目光落在霄诺发颤的睫毛上,“当年秦家出事後,是爸爸收养了我。但我满16岁那年,就把户口迁出来了,正式改回秦姓。”他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叠的户籍证明,纸角都磨圆了,“霄诺你不是问我,为啥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是秦雨霁,现在该明白了吧?”
霄诺张着嘴,像只被冻住的小麻雀。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秦雨霁在书房烧旧作业本,火光里飘着半张户籍迁移证的碎片;想起他总在睡前给她讲秦家的故事,说太爷爷当年在上海开的绸缎庄,门楣上挂着“秦记”的金字匾;想起他藏在樟木箱底的那块玉佩,上面刻着两个纠缠的“秦”字。
董文博的军大衣扣子崩开了两颗,他张了张嘴,突然挠着脑袋笑起来:“合着……合着我从小到大都没抢过你?可是霄叔叔和王阿姨能同意吗,毕竟你们……而且霄诺也不一定喜欢你。”
秦雨霁没说话,只是往霄诺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就像小时候在防空洞里,他也是这样,用胳膊肘碰了碰吓得发抖的她,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的。”
他的视线先投向客厅里的霄礼,又转向王雪梅,瞳孔里盛着小心翼翼的恳求。自八岁被霄家收养那天起,他就把霄诺的羊角辫当成了心头的朱砂痣。她八岁时说“我们是户口本上的亲人”,他当晚就抱着枕头哭了半宿,十六岁拿到户籍迁移证的那天,特意去照相馆拍了张单人照,照片背面写着“秦雨霁”三个字,笔尖都戳破了纸。
“别看我,我不管,问你妈。”霄礼忙摆手,端起搪瓷缸猛灌了口茶。这小子打小就是芝麻馅的,心思藏得比军区的地下工事还深,倒像极了他那早逝的父亲。霄礼瞥了眼院里攥着衣角的女儿,嘴角偷偷勾起——当年他和老秦认识时说过,要是生了女儿就结亲家,这承诺总不能黄了。
王雪梅指尖的烤白薯凉了半截,她望着院里女儿泛红的耳根,迟疑几秒後轻轻点了点头,转头对黄灿灿笑:“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黄灿灿手里的白薯皮掉在地上,她拽了拽王雪梅的袖口,声音压得低低的:“这……这不合规矩吧?毕竟在一个院里长大,外人该说闲话了。”
“他们又不是亲兄妹,”王雪梅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苗舔着炉壁发出“噼啪”声,“再说自己养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总比外面找的强。你看雨霁对诺诺那心,比烤白薯还热乎呢。”
黄灿灿瞅了眼院里秦雨霁冻得发红却依旧盯着霄诺的脸,忽然笑了:“也是,总比嫁出去去人家受欺负的强。”
屋檐上的冰棱“啪嗒”掉在雪地里,溅起细小的雪沫。王雪梅和黄灿灿在屋里相视而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融融的光。霄礼把董仕义叫回去,给他续上茶水,两个老兵望着院里的年轻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为了心上人在雪地里傻站半晌,棉鞋都冻成了冰坨子。
而此刻,三个年轻人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比炉子里的火苗还要旺,仿佛能把整个冬天都烧得滚烫。霄诺忽然抢过秦雨霁手里的山楂,往他嘴里一塞,转身就跑,红头绳在雪地里划出道红痕。秦雨霁含着冰碴子的酸甜,望着她的背影笑,耳尖的红比山楂还艳。
.......
霄礼的眼皮像粘了胶水,猛地掀开时,台灯的光刺得他眼冒金星。後颈的褶皱里还带着枕巾的潮气,他摸向床头的手机,指纹解锁的瞬间,屏幕上跳动的时间让他晃了神——B市时间下午五点,距离他蜷进被窝已经过去十四个小时。
窗外的槐树叶在风中打着旋,他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那些斑驳的纹路忽然幻化成军绿色的帐篷顶。梦里的雪下得真大啊,王雪梅递来的烤白薯烫得他手心发红,霄诺的红头绳缠在秦雨霁的手腕上,像道解不开的红绳结。他甚至能闻见董仕义烟斗里的烟草味,混着政治部办公室特有的油墨香。
“操。”霄礼捞起掉在地上的卫衣,领口的油渍硬得像层壳。他踩着拖鞋挪到电脑前,主机啓动的嗡鸣声里,指尖还残留着梦里搪瓷缸的凉意。点开收藏夹里那个粉色图标,女频小说网的页面弹出来时,他的目光直勾勾钉在《重生六十年代军嫂有空间》的连载标题上。
最新章节停留在“第三十三章军区大院的秘密”,下面挂着读者的催更评论:“大大快写女主和三个男主的修罗场!”“空间里的金条够不够啊?”霄礼的胃里一阵翻搅,梦里钱方艳最後和肖明结婚了,还生了两个孩子,夫妻俩在广省定居,改个开放後两人干起了小买卖,听说开了还几个服装档口,当起了小老板。
梦里的男主霄明,也从小记者慢慢升职,最後去了新闻部,成了XXX宣传部的部长,和书里的上辈子一样,她的妻子还是齐晓雪,两人很是恩爱。
鼠标箭头悬在“修改章节”按钮上,他忽然想起网恋女友上周发来的语音,娇滴滴的:“阿礼,再写点女主和男三号在玉米地的戏嘛,读者就爱看这个。”当时他咬着泡面答应了,现在想想,那些油腻的文字像沾满苍蝇的糖纸。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把所有章节的文字全改成乱码,那些“霸总式军少”“带球跑”的桥段变成一连串意义不明的符号,像场盛大的文字葬礼。最後一步,他点下“锁定作品”,系统弹出确认框时,他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眼窝深陷,下巴上的胡茬像片荒草。
一个小时後,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小甜甜”。点开语音条,尖利的女声几乎要刺破耳膜:“你是不是有病?凭什麽锁我的小说!我告诉你霄礼,赶紧恢复过来,不然立马分手!”
“分吧,刚好。”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梦里霄礼将军的沉稳不知何时钻进了骨头缝。那些她逼着他写的“多男主”剧情,那些用他的账号赚的打赏,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文学”却只盯着流量的虚僞,突然都变得索然无味。
“分就分!你别後悔!”对方气急败坏地挂了线。霄礼看着聊天框里她发过的露骨照片,手指一动,把这个备注改成“骗子”的联系人拖进了黑名单。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积灰的健身环上,泛着层柔和的光。
新文发布在男频战争频道那天,他用了“槐树下”这个笔名。第一章写的是1948年的战地医院,一个叫霄礼的年轻军医在手术台旁捡到枚红星帽徽,帽徽背面刻着个“王”字。读者评论不多,却有人说:“这细节太真实了,像亲身经历过。”
三个月後,影视公司的签约合同寄到了出租屋。编辑打电话来恭喜时,霄礼正在公园跑步,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滴,T恤後背的图案从“肥宅快乐水”换成了“为人民服务”。他想起梦里那个凌晨五点就绕着操场跑圈的霄将军,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去天安门看升旗的念头来得突然。凌晨三点,他裹着军绿色大衣站在队伍里,前後都是操着各地方言的陌生人。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人群开始往前涌动,他被挤得一个趔趄,後背撞上团柔软的东西。
“对不起。”女生的声音清冽得像山泉水。
霄礼转过身,看见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姑娘,驼色风衣的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是朵绽放的梅花。她擡起头时,晨光正落在她眼尾的那颗小痣上——和梦里王雪梅的痣一模一样,位置丝毫不差。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在战地医院给伤员包扎的女医生,也是这样,即使沾着血污,眼睛依旧亮得像星子。霄礼伸出手,掌心的薄茧是这几个月锻炼的证明,他露出在镜子里练了无数次的标准笑容:“没关系。认识下,我叫霄礼。”
女生有些诧异,却还是礼貌地回握。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护手霜的淡淡茉莉香。“你好,”她的嘴角弯起个浅弧,“我叫王雪梅。”
国歌响起时,朝阳正从天安门城楼後跃出来。霄礼望着飘扬的红旗,感觉有什麽东西从梦里走到了现实——或许不是重生,不是穿越,只是某个被遗忘的执念,终于找到了该去的地方。他悄悄偏过头,看见王雪梅正擡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树叶,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朵刚开的花。
他想,再次相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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