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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动（第1页）

松动

出明晖堂时，令宛耳边还回想着长嫂卢氏的语重心长：“沈家一门两尚书，如今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时，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知你是个心实厚道，可也不能因为心慈就优柔寡断，乱了规矩礼法。世家大族多少祸事是出在里子里，若後宅不宁，被人抓住把柄参上一本，到时不仅是沈氏，便是你娘家许氏丶外家陆氏也恐受牵连。”

牵一发而动全身，古代姻亲关系除了是利益交换，更是连坐绑定。

卢氏这话其实说得不客气，直指她在後宅处理上的问题——身为主母，嫡庶不分，心慈手软，所以才让有心人滋生了算计的心思，给了别人算计的机会。

“秋氏是二等丫鬟出身，最会察言观色。不过是将你真心喜爱棠姐儿看作是你讨好望蹊的手段，故而才有了在你面前造次的有了底气。”

“丁氏出了那档子不要脸的事，丁家也敢往你身上扣屎盆子，事後你竟不追究清算也是忒好性了些！令宛，我且问你，那日若望蹊未归，你为证清白间接逼迫母亲答应你的请求，你可有想过你若真下堂，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许家的脸又往哪里搁？”

“还有怀安。即使你不打算将怀安记在你名下，但你既养了他，便该断了他和赵姨娘的情分，免得日後养出一个白眼狼，白白给自己添堵。”

“怀愔的事更是糊涂！怀愔到底是五房的庶子，你养怀愔便罢了，那是你仁厚。可你若将他视做同怀瑾丶怀安一般，那你将你夫君置于何地！又将王家丶许家置于何地！”

长嫂的话若平地起惊雷，一声声炸在陈圆圆耳边。

“这个时代，出身决定了大部分的走向”。她不赞同这样的规则，所以她尽量以平等公正的态度对人对事。这样，是错了吗？

许令宛拈着一颗白子，陷入沉思。

後宅之中，若她如长嫂那般御下甚严，几个姨娘哪敢惹出这麽多事情；若她狠下心断了怀安和赵氏的来往，怀安不会患得患失，赵氏更不敢仗着有子息在她面前拿乔。

还有下人们。她一向对下人们宽和，可就因为宽和，所以下人们都知道她不会想到要他们性命上去。

但陈圆圆必须的承认，人心是复杂的。如今敬大于畏没出什麽事，但保不齐日後也能守住本心。在极具诱惑的考量中，惧比敬更能约束人心。

“怎麽了，在想什麽？。”沈丛一进屋，就见令宛撑头坐在长窗下，脸上罕见地浮起迷惘之色。

陈圆圆看着他两鬓早生的华发，想到往日种种，不禁鼻头一酸，喊：“沈丛。”

确实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给沈丛带来了很多麻烦。

“怎麽了，怎麽还哭起来了。”沈丛眉心一皱，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发生什麽事情了，嗯？”

陈圆圆紧紧抱着他，不说话，只不断啜泣。哭了好一会，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梅香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没什麽事，只是觉得我以前好像待你不怎麽好。”她将头埋在沈二爷颈窝处，在他官服上揩了揩眼泪。

沈丛一顿，半垂下眼：“为什麽会这麽说？”

许令宛往他怀里钻了钻：“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细细捋了一遍。捋完之後，发现我应愧对你良多。”

“嗯？”

“我能力不够，管不好内宅，每次家里出了什麽事，都得要你回来帮我解决。妻之责，失也。”

“《邹忌讽齐王纳谏》里，邹忌面对妻子的“徐公何能及君也”，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我读之後甚为惭愧。作为你的妻，我好像私你的时候不多，此乃我又一失也。”

“你对我没什麽要求，我对你的要求却很多，还将家里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在你身上。”

“虽然那些事情确实都是因你而起，但我也未必无辜。”

“我······”许令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丛含住了耳珠。

她浑身一震，身体本能开始轻颤，去推他：“沈丛——”

“什麽失不失的，这些都不重要。”沈丛以舌揉拈这那颗绯红渐泅的玉珠，“令宛，你在我身边就很好了。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又不是花瓶，我总得做些事情，我——”陈圆圆扬手打他。这正严肃自省剖白呢，怎麽这样不正经。

“花瓶？”新奇的比喻让沈二爷微滞，反应过来後低低笑起来，“那就当小花瓶好不好，这样我就能日日将你带在我身上，时时把玩。”

······

“沈丛，你是有什麽怪癖？”话题已经跑偏，一想到沈丛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小花瓶的自己，许令宛觉得诡异同时，心中又莫名生出有一丝期待和K感。

“令宛，你很想这样，对不对。”没人能比沈丛更了解许令宛身体的细微变化，他眸色微暗，挑了眉，竟朝令宛勾唇一笑。

妈耶。沈丛年轻时候定能惹得满楼红袖招。

小心思被戳破，许令宛脸飞红霞，气得直咬他下巴：“都怨你，将我带坏了！”

娇蛮不讲理的样子让沈丛满意得哈哈一笑。

“好好好，是我将你带坏的，我给夫人认错，好不好。”沈丛将人抱紧了些，任她对自己又咬又啃。

甚至到後面，还嫌许令宛咬得太轻，开始手把手教她怎麽运用巧劲让触感介于痛和麻之间。

“沈丛，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时候你就是个变态！”当然，後续许令宛带着哭腔在床上不满控诉这便是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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