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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了架就不爱回家,小丛宜根本不知道外面其实已经没有人了。
窒息的环境里,她性格极度压抑,从小围绕在她身上的词语就是阴郁沉闷。
没人夸她,即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会跟她说的。”丛宜想,她也只能祝福我。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抛弃掉的孩子,本来应该狠狠摔在冰冷水泥地面上,而她却似乎被奚然接住了——
丛宜觉得她的妈妈甚至要给奚然包个大红包才好。
奚然说:“好吧。”情况很特殊,她仅剩的经验也不够用。
两个人又慢慢逛。
小路上路灯明亮,两侧梧桐树叶簌簌,夜风悠悠荡荡。地面上随灯光逐渐拉长而又缩短的两道影子、在某一刻手指接触分开,在下一刻被人主动地勾上了。
其实昨晚没说今天的安排,奚然吃完早饭回了丛宜的消息。
短短的早安之后,丛宜说:“我来找你?”
奚然说等下。
具体等什么,她没说。
半个小时之后,奚然正期待地搓手看着面前耸立的公寓楼——
a幢还是b幢?
昨晚送丛宜打车回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她手上拎着家里阿姨打的果汁和超市买的零食,还歪七扭八地插了一束香豌豆。
眼下这些东西正孤立无援地倒在地上。
奚然蹲在边上苦恼。
人生罕见想要送惊喜的时刻,好似不怎么争气。
丛宜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这几日经常这样,有时候不讲话,奚然躺会睡着了,丛宜就看着她。
奚然也顺手接了——
虽然企图结结实实用脸挡住全屏幕,但离得太近看不见屏幕上的丛宜。
奚然头顶上,是户外晴朗的天,白云浓烈,还能觑见高楼。
丛宜说:“你在外面?”
“……”显而易见的,奚然说:“我失策了。”
她这个角度看着视频,眼睛格外圆溜,有种被骗到外地的茫然感。
丛宜问:“怎么了?”
奚然露出一个微笑,唇角有道笑弧,看上去有点讨好:“我可能在你家楼下?也有可能不在。”
这跟她设想完全不符。
奚然本来想的是,超级拉风站在她窗户下面——打电话又酷又拽地说:“看窗外”或者“开门”。
总之哪句话都比她现在这样好。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来人家有门卫,不放行,二来这公寓楼高拔地而起,大约二十几层,不知道丛宜在几楼,万一太高了,底楼的奚然也只能变成小蝼蚁了。
奚然灰溜溜地瘪瘪嘴。
她切换视角,对准公寓楼大门——门口保安看了她好几眼,可能是因为她即便漂亮但也太鬼鬼祟祟的缘故。
丛宜那边场景变换,她速度很快。几乎在得知奚然来了那一刻就没坐住。
脚步声和摩擦声奚然想,没错的,这个位置是对的。
没一会儿,隔着玻璃门看见丛宜,奚然看见她推门出来,高兴的朝她笑,一把站起,然后被抱住。
宽松的黑色长袖和灰色长裤,一看就是家居服。
身上带了点木质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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