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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残了,没必要。”杨潮问她,“你怎麽不上课跑来了?”
“我……看看你。”
杨潮笑了笑,无所谓地说:“多大点事啊,不至于。你快回去上课吧。”
陆祎宁不知怎地,忽然眼睛一热,急道:“怎麽没事啊?都骨折了,脸还摔成这个样子。”
眼泪落了下来。陆祎宁又气又急。她生气杨潮不在意身体,更加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她为什麽这麽爱哭?!
杨潮愣住,心里软软的,却又隐隐有种冲动,跳跃着。
他说:“你过来。”
陆祎宁凑过去,靠近他,说话带着点鼻音,“干什麽?”
杨潮慢慢伸出双手,碰到她的脸颊,擦掉了她的眼泪。
眼泪是热的,他的手也是热的。他的手很厚实,很有力量,但动作又很轻,那麽温柔。
陆祎宁呆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贪恋这样的触碰。
她隐隐约约觉得,一直以来有些东西呼啸着冲出既定轨道。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情绪波动得厉害,似乎渐渐地已经不再是孩子。
风很轻,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在雪白色的病床上。她的眼前,是少年苍白却温柔的脸。她的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在这最讨厌的医院,最讨厌的病床前,她居然感到了一种幸福。这幸福,带着诱惑。仿佛伊甸园的蛇一样,吸引着她沉溺。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接住了那颗苹果。
“我好像有了一个秘密。”她对着小蛇喃喃说道:“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小蛇挥舞着它雪白色的翅膀,“很好的秘密,不是吗?”
“可我好像要变坏了。”
“可你很开心,不是吗?”
“我很开心,我希望,能一直这麽开心。”
杨潮放下手,“好了,不哭了,我真没多大事,养几天就能上学了。”
陆祎宁心中惊涛海浪,脸上平静无波,坐回凳子,“你比我还会逞能。”
杨潮笑着说:“还行吧。”
陆祎宁想了想,“杨潮哥?”
“嗯?”
“你以後走路小心点,好吗?”
杨潮说:“你把好吗去掉,还以为你在威胁人。”
他以为她一定要被逗笑了,可陆祎宁却没有笑,认真地说:“我说真的,你小心一些,以後不要受伤,好不好?”
她坐在阳光里,眼睛微红,表情认真。
杨潮也认真起来,“好,我知道了。”
陆祎宁问他,“你要喝点什麽或者吃点什麽吗?我给你拿。”
杨潮说:“不用。说会儿话就行。”
“好,你要说什麽?”
“我爸昨晚回来了,我跟他聊了这事,陆叔叔也警告过他了,以後他不会拿私人关系套近乎了。尤其是你和你弟弟。他不会再找你,你不用担心。”
陆祎宁脸上很平静,没有很高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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