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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胡成军,李天赐的脸就沉下来了——他还记得自己的婚事就是被胡成军一顿酒忽悠走的。
父母都说,先成家后立业,他出去读书之前必须先结婚,最好在离家之前有个孩子,这样既有了血脉,还有人能替他照看父母,这样才能安稳下来。
虽然他有才华,也觉得自己前途无量,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可是他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家里出的,家里定了的事儿,他不能反对。
他家境好,读书好,以后还能上大学,不知道多少人想嫁给他,可偏偏却落到了胡红花那个又笨又蠢的女人的手里,他当然烦,所以他当看不见胡成军,也不肯打招呼。
倒是李建业跟胡成军点了个头。
擦肩而过的瞬间,胡成军瞥了一眼李建业。
李建业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解放包,里面装了书,看着鼓鼓的,他一路上一直拿手护着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只一眼,胡成军骑车而过。
而李建业已经带着李天赐回了李家。
——
他们回李家的时候,正瞧见自己家灯灭着,烟筒也没冒烟,看上去像是没烧火的样子。
不对啊。
平时,李家这个点儿早都热热闹闹的做起饭来了,今儿怎么还暗着?
石美兰干什么去啦?
李建业想起来今天中午他翻墙去隔壁的事儿,就觉得心里直突突,走路都走的更快了点,他带着李天赐才刚走到门口,经过大李家院儿的时候,好巧不巧,看着他那尖酸刻薄的嫂子领着他妈站在门口堵着,掐着腰问他说:“李建业!你今儿中午是不是管我借钱来着?来,当着咱妈的面儿好好说说!”
一旁的李天赐狐疑的看向他爹——爹管大娘借钱?
李建业两眼一黑。
这嘴贱的老娘们!怎么什么都说!
“儿啊,是不是有这么个事儿?”李家老太太很瘦,站在门口的时候脊背还是佝偻的,但那一双满是皱纹的眼中却流淌着狡诈的精明光泽,看起来像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碎碎叨叨的走过来,拉着李建业问:“你跟妈说,是不是石美兰又逼你拿钱补贴她娘家?是不是石美兰把钱都花光了,逼着你出来借钱?”
“哎呀!”李建业甩开自己亲妈的手,丢下一句:“没有的事儿,那是我给天赐借的学费,他以后要出去读书,肯定要很多钱,跟石美兰没关系,行了,这事儿以后不要提了,也别去石美兰面前说!”
说完,李建业拉着李天赐就回了自己家院子,期间,他还听见身后大嫂跟李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说:“看见没?娶了媳妇忘了娘,都懒得搭理你。”
李建业当听不见,只叹了口气,跟一起回了家院子里的李天赐低声说:“这事儿别跟你妈说,你妈也烦。”
他也是机智,才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李天赐点了点头。
这时候,俩人刚进院里,正好撞见抱着个生黄瓜啃的李天福从堂屋里出来。
“哥,爸。”瞧见李天赐和李建业,李天福心疼的抱着一米八的自己,一脸委屈的说:“妈病了,说是中午拧着腰了,起不来,现在在东屋里睡觉呢,家里没人做饭,我好饿,爸你做点啊。”
怪不得没开火,原来是石美兰病了。
李建业哪里会做饭?以前他吃他妈做的,后来他吃石美兰做的,这辈子自己没做过,当下只道:“君子远庖厨,随便啃两根黄瓜就行了。”
李天赐也有点饿,但他更不可能做饭,饭都是女人做的,所以他说:“我不饿,我回屋看书了。”
“对了哥!”提到看书,李天福还有话说:“今儿白天那个谁来了,给你带了两本书呢,我给你放你屋里了。”
那个谁——就是胡红花,李天赐看不上她,但她却天天过来贴着他。
李天赐当然明白,因为胡红花喜欢他,他这样优秀,胡红花喜欢他理所当然。
但他不喜欢胡红花,所以他不搭话,快步回了后东屋。
李建业本来该去东屋睡的,但他开了门,看石美兰真的在睡,顿时一转念,又说一句:“你妈病了,让她好好休息,我去西屋睡。”
李建业就这么去了西屋,李天赐回了后东屋,李天福只能不情不愿的啃着黄瓜回后西屋。
一家四口,一人一个屋,自己睡自己的。
别的人睡没睡不知道,反正李建业兴奋的半晚上没睡着,天一黑,他就偷偷摸摸揣着那个解放包,翻墙去了隔壁。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跟玉莲儿邀功。
玉莲儿肯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拿到钱了!
——
与此同时,胡红花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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