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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第3页）

“晚上来杯咖啡对你来说很多？”徐岱儒哼哼，“这位同学，你一晚上能四杯咖啡这会儿跟我嫌多？”

何昱默不作声地喝了口他递来的奶咖。

原本只是想麻醉自己的大脑，让自己没法胡思乱想。现在倒好，脑子格外清醒，甚至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盘桓思索一遍。

“怎麽说呢。”徐岱儒把占了的位置还给服务生小哥，自己坐上了何昱身边的高脚座位，“你感觉你不至于像以前一样那麽糟糕吧，但确实还是挺糟糕。”

这话简直像废话，徐岱儒咂摸了一下。

但又没敢提郑淇私下找他的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需要我给你开导一下吗？”徐岱儒说着，眼见对方没什麽变化的表情，“哎呀，开玩笑的。秦舒刚才也说笑的。”

“知道。”何昱捏着吧台边上的一棵绿植的叶子。

然後便没了声。

徐岱儒只能安慰自己，有进步，好歹不像以前一样跟个臭石头似的没有回应。

安静地跟他喝了大半杯，徐岱儒也看着他无意识地玩了五分钟的小盆栽，“你别拽了，它就那麽两片叶子。”

“我在联系了。”何昱突然道。

“联系什麽？”徐岱儒不明所以。

“心理医生。”

徐岱儒一抖，差点没从高脚椅上摔下去。

他瞠目结舌，一开口便破了音，“你怎麽联系的？不是，你什麽时候去找的？”

“以前就有，很久没联系了，现在重新聊了聊。”何昱淡淡道。

徐岱儒半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那……效果怎麽样？”

何昱含糊道：“还行。”

徐岱儒望着他冷漠中透着茫然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最後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

“会好起来的。”

这话有没有给何昱任何支持他不知道，後者只是仰头喝尽最後一口咖啡，一言不发地跳下椅子。

何昱径直下了楼，寻到餐吧後面屏风隔开的通道，这里再走几步就是员工的休息间，门口还挂了个禁止入内的牌子。

那里正有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掩藏在黑暗里，要不是他走过拐角，都看不见黑暗深处手机屏幕发出的幽光。

他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一只潜行的猫，踱步到那人身後。

暗处的手机界面格外清晰。

上面是郑淇曾拉着他一起拍下的合照。

郑淇喜欢用单反对着他拍，那些库存被他保存在云盘里，所以手机相册里存的不多。

他一张张慢慢地翻过去，几分钟就到了头，再重新翻了一遍，不厌其烦，偶尔对着其中几张还会凝视许久。

“我人就在这里，照片有什麽好看的？”何昱冷不丁道，忍着太阳xue一股股往外涌的酸胀。

翻相册的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锁上屏幕转过身来。

何昱这几天来，第一次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漆黑的眸子，露出偏执的神情。

他想说自己在努力了，甚至已经见了医生，但最终所有话又调转了方向。

“你很怀念吗？”他以一个接近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简直就像在问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何昱心底都觉得自己这话可笑。

郑淇动了动喉结，散下眸光，“嗯。”

尽管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但心底的嫉恨在无限滋长，何昱有一刻觉得自己的背脊行将垮塌。

郑淇没有转过身，但他就这麽背对着说：“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逼着你，你就不会有那麽多纠结，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我是不是应该让你自己待几天……”

何昱的脑子轰响一片，对方的话像隔了一层被水浸泡的海绵朦胧地传到他耳边，他只清晰听到了最後几个字。

哐当——

墙边的挂画被他撞开，他伸手死死扶着墙，一阵干呕的冲动从胃部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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