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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第1页）

落日

下午，徐岱儒尽管一万个不想去见何苑，但白天征用了她的房子，不论如何还是抱着满怀的虚情假意去了趟疗养院。

甚至带上了一箱水果和牛奶，挑的全是他不喜欢的口味。

“你爸还在吗？”徐岱儒问，“他要是还在，咱几个就是去添堵的。”

“不知道。”何昱恹恹地听着录音笔，靠在後座郑淇身上。

“我得问问高晏清，要是让他看见郑淇，怎麽解释，好兄弟？好到不远万里跑来Y国？说不定能把他气得晕过去。”

何昱想说无所谓，但冷静後还是道：“你问。”

该带个相机。

他对何苑并不上心，只是想带着郑淇在疗养院後的山上走走，想带人亲眼看见那些前些时候他发给那人看的景色。

“没在。”徐岱儒愉快地按掉电话，“没事，就当演练了。明天我还得回家一趟，带着老秦去受死，我要是晚上还没回你电话，记得帮我报警。”

秦舒看了他一眼。

何昱：“是让警察拉住秦哥别动手麽。”

“可不是麽，我爸妈老胳膊老腿的，我妈要是提着刀出来砍你，记得拉着我跑，别硬刚。”徐岱儒拍拍开着车的人。

“呵。”秦舒扯了扯嘴角。

郑淇维持着向窗边侧首的姿势。

郊区公路上车流不息，行驶速度很快，两侧的山林和零星路标指示牌飞快闪逝，有种孤独的错觉。

这就是何昱过去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看什麽？”何昱问。

“好安静。”

像是离城市的喧嚣越来越远，辽阔天地间只有他们几个。

秦舒打开车载音响，震天的流行乐响彻车辆，人的鼓膜跟着跳动，人声都快淹没在躁动的音乐里，“忘开了，一般是这样的。”

徐岱儒五音不是太齐全地嚎了两嗓子。

何昱冷冷道：“吵死了。”

郑淇：“……”

然而车刚停在疗养院门口，何昱就後悔了，他不该带人来这个地方。

“你们先去。”他对徐岱儒说。

徐岱儒大摇大摆地提着东西去楼上找人，秦舒在旁边帮他拎东西，後面两人仍站在门口。前院一个护士笑着跟何昱打了声招呼，他笑不出来，只点了点头。

郑淇望着何昱晦暗不明的脸色，“我在车上陪你？”

他本就无所谓去哪，只是想跟着这人。

何昱闭了闭眼，“没关系，我们在外面就行。”

他径自拉着郑淇走向疗养院的後山。

两人在一处观望台上坐下。

远处山峦影子起伏，阴云蒙蒙，顺着弯曲的盘山公路下望，是旷远的野地，整片大地都被笼罩在层云之下。

“天气好一点的时候有晚霞。”何昱道。

可惜今天大概是见不到那瑰丽的景象了。

“想出去玩吗？”他说，“其他城市也可以，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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