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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结局（第2页）

高晏清突然问，“你是怎麽好起来的？”

“我没病过。”何昱冷声道。

高晏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阴魂不散的注视让他彻底没心思继续翻书了，只能重重砸了下笔，“我给你个建议，钱不用给我了，帮我买张明天的回国的机票就行，剩下的你辞职带她出去走走。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听不听看你，我不作任何保证。”何昱道。

看着高晏清犹疑又莫名显得疯魔的模样，何昱知道自己是不能指望这也快被逼疯的人了，他推开桌子起身。

紧闭的门被大喇喇拉开，房间里这一回开了灯，也许是因为外面天黑了。

“你别闹，现在有更重要的人在等我，我不想管你了。而且你等的人也不是我，对不对？”何昱站在桌边，扶着桌沿居高临下看着对面没什麽表情的人。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的沉默，那人才开口。

“没让你们管我，我知道你恨不得再也不见我。”

何昱锋利的目光在那张有几分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扫过。

“我自己想管的，何苑。你当我蠢吧，就像以前每次你生日送你画，傻不愣登都不知道那些被你扔了。这次算是知道你会扔我还屁颠颠来。”

来Y国是给他自己一个解脱，现在他已经隐约知道答案了，倒像是在送何苑最後一程。

何苑：“抱歉。”

“别了，你这模样说这话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梦游。”何昱讥诮道，“我要走了，我们以後再见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太多。你想最後抓着谁，就去找那些愿意带着你的。继续揪着我，你会被捅一刀的，我发誓。”

何苑的眼神飘了飘。

“这里只有我和你，你告诉我，你想出去让高晏清和正常人一样过一辈子，还是在这里抱着愧疚度过下半生？我看他这辈子也是绕不开你。爸妈是过去，不是你的现在和未来。”何昱捏住她的下巴，强制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何苑看着他明亮的眸子，道：“你选择前者是不是，和郑淇。”

何昱听见自己渐渐平稳的呼吸，像是在这短暂而又迟缓的几分钟里做下一个重大决定，慢慢道：“是。”

“你不明白，何昱，我从来就没有你的勇气。”她错开视线。

否则不会在何昱用反叛行径对抗父母的时候，她却在试图用最滑稽不堪的方式赢得父母的目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用了结自己的方式来逃避事实。

何昱缓缓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对她的钳制，“那你就不要轻易踏出这里。”

翌日，高晏清没有在一早带他去疗养院，所以他在房间里安静地学了一天。和何苑对话後的心情不甚美妙，他也没再跟郑淇开视频，实在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

直到晚上，高晏清回到清冷寂静的别墅，打开他的房门，对他抛下一句。

“明天还是後天，我送你回国。”

“哦。”何昱不惊不喜。

高晏清欲言又止，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就打算走人离去。

何昱不太高兴地甩开书，“有事就说。”

“我打算过段时间把公司放给别人，在疗养院全天陪她。”他说，“这样也不会再需要靠其他人。”

何昱并不意外，但凡事关何苑的，高晏清向来能做到最大程度的让步。

“还有，她让我跟你说一句。”他对着这个刚满十八岁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少年说，“希望你在外面好好过。”

“当然，废话。”何昱转过身去。

背後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扣上，就像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故事终于落幕，何昱能感觉到轻松，但总有空落落的迷茫。

于是他拨去电话，寻找他视野范围内唯一能抓住的桅杆。

现在是国内的凌晨，但他没法等待，脉搏的仓促跳动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得到安抚，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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