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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湿漉漉的细小声响。
烛火的噼啪声。
过了一会,又听见衣料被扔在地面的轻微声响。
思绪已经停转,被过激的感官牵着走,眼前都变得有些模糊,
等到对方一拂袖,屋子里的灯火被彻底熄灭,变得一片黑暗,她才後知後觉地想到——
刚才谢承瑾的面色好像不太好。
他肯定是看见她身上那些痕迹了,所以才将灯火熄灭。
但还不等她再接着想,这人撞了下。
便将她所有的思绪又一次撞散了。
他不像贺兰危那样。
贺兰危前世今生,在这件事上都极为耐心,他会细细地观赏她,从前是将她当一个玩物来赏玩,慢吞吞地欣赏她情动的模样,然後慢条斯理地给予满足;如今则是将他自己当成一个玩物给她赏玩,用尽浑身解数让她愉悦。
他也不像李珣那样。
李珣像狗一样,这种时候会咬着她,还会在她耳边说很多话,
问她最爱谁,问她喜欢谁,像叼着主人裙角非要得到一个答案的狗,如果她不给出他想听的回答,他就坏心地磨她的性子。
谢承瑾话很少。
年少时,他的话其实并不少,抱着她在漆黑的庙里,到处都是渐渐腐败的尸体,她发着烧,他怕她睡着,还会与她说很多话,给她讲很多故事;
如今却变得十分寡言冷肃。
她抓着他的手臂,能摸到他手臂上的伤痕,是为她放血时一刀一刀割伤留下的疤,掌心的伤痕也与她有关,在他身上十馀年从未愈合,偏低的体温是她间接留下的痕迹。
分明十馀年之中交流并不多,可是他身上每一处每一处,直接的间接的,是她留下的刻痕,好像这些年她从未缺席过,而男人沉默地咬住了她左手的小臂,上面的疤痕,也是为他放血留下的,像是有一根线横穿了十几年,将他们缝在了一起,互相亏欠彼此偿还,永远分不清楚。
而这个人——
他不像贺兰危一样了解她,也不像李珣一样会磨她性子,他很直白,毫无技巧。
并不令她难受。
只是有些太凶狠了……
谢延玉死死抓着他的背,咬住了他的肩膀,尝到嘴里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但还是被那种又撑又胀的感觉逼得不停流泪,思绪被一下一下搅散,好像能感知到他的每一条青筋,不知道究竟翻来覆去过了多久,意识模糊间,她听见对方说了个日期。
是个很精准的日期。
年月日,一样不差,就是一年多前,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她在干什麽了。
直到听见他说:
“那天在天都的客栈,沈琅往你身上放护心鳞,你叫我帮你找出来。
“夜里我做了梦,梦见这样。”
哪样?
谢延玉昏昏沉沉,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男人抹掉了她的眼泪,在她耳边道:“梦见这样与你交欢。”
话音一落。
谢延玉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那是什麽时候?那麽久之前……
耳边的声线还在继续:“你未将我当兄长,我也并未将你当继妹,先前摇签时,说的兄妹情也是在骗你,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咬住了她的锁骨,含住那一颗小痣,按着她的腰,发觉她承受不住想逃,又拉着她脚踝,将她拽回来,“从那天晚上以後,我每天都会梦到。”
*
春末的夜好像是有点冷。
这回是两个人觉得冷了。
从子时,到现在,谢承瑾仍没有从谢延玉的房间里出来——
这该怪谁?
李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看着旁边喝闷茶的贺兰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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