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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是八百年没吃过饭吗?去食堂菜都没几个,蝗虫过境啊?!”
“高一那群神经吧,早上五点起床看星星吗?起床就算了搞这麽响,演奏会开宿舍楼来了?”
“你们疯了吗,起个床叮叮当当的,起这麽早能干什麽,这麽能作。”
其实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那最后一节课下课高一都是跑着去的,高二老油条了慢慢悠悠晃过去,高三下课时间要晚二十分钟,那高一年纪轻轻吃得多等其他人去菜就没了也是合理的。
再说起床,学校现在还没有要早起跑操起床铃是六点二十响的,但是高一刚来稍微兴奋点不认床起得早也是可以理解的,等时间长点都会被同化的。
人吶,都是这麽过来的,被骂的最终都会变成骂人的。
池锐看完后把手机给他推了回去,叹了口气:“高一在刚开学那几周吃饭快是无解的,没办法的。”转而池锐又笑着问他,“你说我们到高二高三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叶淩状作思考,最后像是释然了开玩笑般回他:“这可能就是成长过程中避免不了的素质之战吧,到时候私底下骂骂就是了。”
都是俗人,饿肚子是大事。
开学的第三周,池锐一早上来就趴在桌子上浑身没什麽力气,眼镜被他随意地塞在桌格里,上午的一节课他强撑着精神在听,但是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记不住。
叶淩坐在旁边,看他脸色发白,他皱了皱眉头擡手拍着池锐的后背问他:“跟老师说一声去校医那看看吧。”
后背轻微的力道让池锐混沌的精神聚拢,他轻微晃着脑袋清醒片刻,开口:“没事,等课上完再说。”倒不是他有多想撑着身体上课,实在是他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不想起来,脑子像被灯烤着一阵阵发热,上午回学校时像踩在棉花上,一路走来他心惊胆战就怕自己倒了。
大课间铃声準时响起,池锐撑着桌子借力站起身,明明周身的气温不低,但他就是感觉起身时带起的那阵轻微的风很凉,这阵清凉过后他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疼痛,天地都有些晃动,连带着眼前在一瞬间的清明过后再一次漫上一片薄雾。
叶淩看池锐撑着桌子起来,有些许摇晃,本就宽松的校服显得他更单薄,前两周温柔的神色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了。他上前扶着池锐,半抱着让池锐靠在他身上,说:“我带你去医务室,你现在的情况升国旗站不下去。”
这人靠在他怀里软的不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池锐身上,那双明眸轻闭,长翘的睫毛颤抖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现在的他脆弱得仿佛一朵一折就断的娇花,风一吹过几片浅淡的花瓣在花托上摇摇欲坠,这破碎感叫人怜惜。
叶淩用手探池锐的额头,温度好像有点高但不像高烧那麽明显,应该有点低烧,但是不应该这麽大反应吧。
两人身高差的也不多,叶淩擡起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往下扣住他的腰身。叶淩紧抱住他用力,发现池锐很轻,体重可能只有一百二,腰虽细但能摸出一层薄肌肉。
他架着池锐走出教室,刚巧林巧依来催他们赶紧排队,他向林巧依请假:“老师,我带池锐去趟校医室。”
“他怎麽了?”林巧依看池锐低着头,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他想着池锐今早那全身乏力的样子道:“感觉有点发烧。”
“好,你带他去。”林巧依有些担心,“走路小心点啊别摔了。”
“好。”他架着池锐从二楼天桥下去,那边不会有班级排队经过可以减少人群摩擦。
池锐脑子昏沉的厉害,他甚至不能思考是不是自己昨晚干了什麽造成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只听到叶淩在他耳边说话带着他走路,不,不能说被带着走,叶淩抱得很用力几乎让他双脚离地。
他隐约听到老师的询问,听到叶淩回答老师之后耳边是穿过人群时一道道渐渐远去的聊天声。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仿佛有千斤重,他实在撑不住和叶淩的头靠在了一起。
鼻尖是他身上洗衣液的淡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像是刚从阳光下摘下的花,温暖浓郁。
池锐眯着眼,稍稍低下头像是失了力气般不自觉地将头靠的更近。
混沌间他想着,果然,太阳在身边,他离得很近。
叶淩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握得更紧了,他没在意只当池锐难受,放缓了脚步抱着池锐稳当地走在楼梯上。
叶淩推开校医室的门将他放在了校医对面的那把椅子上,面色有点焦急但语气异常稳定且快速地对校医说:“我看他不像高烧那麽明显,但是体温比平常高点,应该是低烧,手测的可能有误差要不要再拿体温计量一下?”
听他这麽说校医从抽屉里拿出体温枪绕过桌子到他池锐面前,将测量口对準额头中心。下一秒体温枪的显示屏上出现数字378c。校医关掉体温枪对叶淩说:“是低烧,他之前有感冒或者之前有什麽病吗?”
“我不知道。”说着他蹲下身擡头看着池锐,见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
他擡手轻拍池锐脸颊,“池锐?你想说什麽?”
池锐擡手在自己左手臂内侧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是一掐,持续的疼痛叫他清醒不少。他提不起精神,低烧烧得他喉咙沙哑,有种被粗砂粒磨过的疼痛感,他有些虚弱地说:“上周五淋了雨,当天晚上有点小感冒,周末两天有点事没怎麽睡好,昨晚应该就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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