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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盖
照理来说,丹红是拽不住王槊的。
可要是和丹红犟上,拉扯间保不齐会摔倒负伤。
是以王槊乖乖停下脚步,只是人侧着身,不肯正面对丹红。
丹红岂会让他如意?
这会儿她偏要刨根问底,扯着王槊的袖子凑到他衣领前。
丹红的目光在看清方才那一瞥的情形後,定在其上久久不语。
只见一道宽约两指的疤痕横亘在王槊喉间,突起的喉结近乎撕开,如同高山上的岩骨崩塌,支离破碎的模样比眉骨的伤可怖百倍。
——难怪。
难怪王槊的声音比从前沙哑低沉许多,稍一提高声调便有破音趋向。
丹红现在已经顾不上任何撇清关系的想法。
她紧张地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可面对刚刚伤愈的地方,又生出几分胆怯。
微凉的指尖从刚刚愈合的伤处上轻轻拂过,欲碰又止的行为背後蕴藏的怜惜之情,令心脏剧烈跳动的王槊情不自禁做出吞咽的动作。
于是喉间伤处微颤,看着更是可怜。
“疼吗?”丹红轻声问。
王槊沉默了半晌,终于哑着嗓子说:“不疼。”
“你声音低哑是因为这伤吗?”丹红又问。
刚刚是因为伤,现在不好说。
王槊可疑的顿了下,而後答:“伤还没好全。”
这个有点答非所问的答案没有惹来丹红的怀疑。
也许再精明的人,总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她只道:“既没有好全,如何能不疼?”
王槊心中那点浅薄的喜悦已经被愧怍完全冲散了。
他抿了抿唇,道:“我去换件衣裳。”
可丹红另一只拽着王槊的袖子,始终没有松手。
——方才分明是她想甩开王槊的。
这会儿又看他于心不忍了。
“走吧。”丹红越他半个身位,一面往前走一面解释,“你初来乍到,我怕你惊扰到贵人,就受累为你带一段路。”
身後传来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王槊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丹红心里记挂,行一段路便偏头瞥一眼他的神情,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实在看不出他状态如何。
好在这段路算不得多远。
那是一座无人常住的小楼,因位于宴席花园附近,便配有几名内侍,照应往来宾客。
毕竟酒席上什麽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见丹阳县主领着面生的贵客上门,虽然尚且不知对方身份,但见人高马大的气派模样,也知他并不寻常,忙上前行礼。
丹红挥挥手,指着王槊身上洇湿後颜色变深的衣物,令内侍带他去换。
本就是为接应宾客设置的人员,自然也准备了更换的衣裳。
不过这种带路的活一般由宫女做。
可惜他们离群,丹红只好代劳。
王槊被引到楼上更换衣物,丹红则在一层的小厅中饮茶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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