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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拥有永恒（第4页）

风漾笑着看老去的空青：“空青，其实你老了也挺好看的，就是缺了颗牙。”

空青一噎，脸上的神情十分精彩，看得衆人都乐了。

“哎呦我的腰。”

“我的膝盖。”

“笑得我脸上的皱纹多了一条，空青你赔我。”

空青十分郁闷，连图觅都要讹他一把，人老了怎麽性格都变了呢。

图觅表示，做了神才知道，做人应该畅快一些，更何况，都老了，还要什麽冷酷，难道要做冷酷小老太。

伏绛唇把风漾的尸体拿出来，他已经换回风漾轮回的资格，因此风漾可以回去。他用十分柔软的眼神看风漾：

“阿漾，我想和你一起老去。”

风漾被看得面热：“好吧，那我勉为其难地陪你变成老太婆好了。”她想把升卿的眼珠扣下来，伏绛唇还没动，升卿已经握住她：“阿漾，不要伤害自己，我已经能看见了。”

“……那我回去了。”

风漾在衆人的注视之下踏入肉身，八人组看着她的样貌逐渐变老，眼底都带了泪，他们终于一起走到现在。

再睁眼，风漾第一个看见的是一个十分帅气的老头，他有一双熟悉的眉眼和鼻唇，她在那双眼里看到老去的自己。

（正文完）

中都正是生机勃勃的春日，无论是季节还是人事。

野史记载，度过末世的第二年，一队老年八人组横空出世，他们在大街小巷上结伴而行，四处游走，虽然算不上行侠仗义，却也帮助过不少流民。

他们不属于任何组织，却有超强的战力。据说他们曾对着拯救大陆的八位英雄指指点点，互相嘲笑。也有人说他们就是那八位英雄。

只是野史终归是野史，英雄已经亡故，後人再怎麽模仿，也不能得其精髓。

不周学院的十位弟子成为开辟新纪元的功臣，不周学院在他们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成为超越曾经帝都的存在。更值得一提的是，不周学院以人为本，食堂的饭菜也是出了名的好。

据说，有弟子看到，八人老年组曾经混入食堂，点了一大桌子菜，引得厨师都出来围观。

最後知情人说，菜里有几颗牙齿，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末世後第十年，八人组在中都的传说渐消，有好事者去他们的住处蹲守，只看到一对十分相爱的夫妻，在院落的躺椅上晒太阳。

丈夫为妻子摇着蒲扇，桌上放着一碗晶莹剔透的冰饮子。好事者看得十分羡慕，直到日色西斜，丈夫起身为妻子盖上薄毯，他才发觉，该用晚饭了，只好离开。

他离开後，丈夫吻了妻子的唇，这才擡起僵硬的腰，躺到另一个躺椅上，握紧妻子的手睡过去。

第二日，好事者再来看的时候，邻居告诉他，八个人都没啦，在同一天死去的，倒是走得安详，没有痛苦。

末世後第二十年，中都野史出现另一组让後人津津乐道的幼年七人组。

只有在入学比赛才出现，其馀时间都在游山玩水，那位天生的阵法师，据说是不曾忘记前世的记忆。

虽然他否认，只是每日去祭拜当地的英雄石碑，跟旁人说道空青的事迹。

有人问，这八个人，你最喜欢空青吗。

他便摇头，一脸神秘。

那你们七个是不是老年八人组的转世？

空青看着升卿的塑像说，大哥你知道的，我们只有七个人。

然後他在心底说，另外那只小蛇在鬼界打工，他们才得以保存前世的记忆，不过他也算乐在其中。

晚照那小孩也迷上了鬼界的生活，现在是升卿的好帮手，小蛇应该不会有空想他们吧。

这一世也不算久，如果想念，他们很快就去找他。不知道阿漾会不会继任神主之位，他的神女也能担当大任了。

空青有些恍惚，眉眼透露出不符合少年人的追忆之色。

这边风漾被伏绛唇追得没脾气，鼓起肉乎乎的小脸：“我真的不认识你。”

伏绛唇不解：“难道上辈子没给你喝那碗冰饮子，你记恨到现在。”

“谁让你不叫我，现在都没有那种灵果了。”

伏绛唇无奈，他那想变成蒲公英的伴侣去哪了，他为什麽在这里哄这个半大的孩子。

“好吧，你别再让碎嘴给你做功课了，他有喜欢的姑娘。”

“可是我不想做。”

“我来。”

“你又要种果树又要做功课？”

“我朝阿月借几道影子。”

“好吧，木头，下次说好了我先走。”

伏绛唇一愣，不回答，只是捧住风漾的脸轻吻，吻得她满脸通红：“木头，我们现在还是小孩子。”

伏绛唇就笑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小孩子也好，她可以撒泼打滚，他还能哄很久。

晚上，八人孩童组照旧在屋顶相聚，小小的身躯里是年老的灵魂，不过他们心安理得地说着幼稚的话题，仿佛这样就能陪伴彼此把人生都走一遍。

他们後来也许会做神，也许不会，也许神明也没有永恒，他们却总在望向月亮时相信，他们曾拥有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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