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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任素（第2页）

躺躺是妈妈送给他的小狗，全黑小狗，到他身边的时候只有一个月大。

梦里的家总是暗暗的，只有妈妈和躺躺身边有阳光。躺躺来家一周馀甘还没想好要给小狗取什麽名字。偶然发现它特别喜欢躺在阳光下晒太阳。那时候他住在平房，家里有个大院子，一部分地被用来种一些瓜果蔬菜。躺躺经常去菜园里扒地，玩累了就找个有阳光的位置躺下。

阳光在这个家是很奢侈的东西，所以馀甘给它取名躺躺，希望他能够经常晒到太阳。

後来他跟躺躺还要妈妈身上有很多伤。偶然的一天，馀甘去爸爸妈妈房间扫地，看见柜子和墙面之间卡着一个本子。馀甘拿着扫把杆把本子勾出来，用毛巾擦掉上面的灰，馀甘坐在板凳上翻开它，躺躺跑过来跟他一起看。

“我叫任素”，本子的第一面这麽写着。

任素？这是什麽？馀甘只认得“任”字，不知道第二个字是什麽，但是妈妈叫馀清，爸爸叫李国强，爷爷奶奶也都不姓任。

馀甘继续往後翻，只零星认得几个字，还有一个22的数字，这个他认得。

看不懂，馀甘偷偷藏到枕头下面，等妈妈回来偷偷拿给她。

他爸不常回家，那晚也没回。妈妈看见那个本子的时候疑惑了一下，但是翻开第一页竟猛然哭了出来。馀甘手足无措地给妈妈擦眼泪，後来妈妈告诉他那个字念素，原来妈妈叫任素。

“妈妈，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我竟然忘了……竟然忘了……妈妈的家在首都，北城，宝宝还没去过那个地方，很远，很远。”

“妈妈想回家吗？爷爷爸爸都不让妈妈回，我可以帮妈妈。”

那晚妈妈并没有接受馀甘的提议，只是抱着他睡了一晚。

馀甘知道要出这座村子很不容易，因为他家旁边有个姐姐考上了大学，听她说每次上学都要两三天才能到，要先做三轮车去镇上，然後再坐大巴去市里，再做火车……

不知过了多少天，妈妈抱着馀甘说想带他一起走，馀甘小小的身躯抱着妈妈的头：“妈妈，等你找到了家，再来接我。”

馀甘和躺躺帮助妈妈从这座大山逃了出去，梦里的阳光突然就撤去大半。

那天馀甘装作自己肚子疼，大吵大闹。爷爷和爸爸都被他吓得不轻，妈妈抱着他说要去镇上，爷爷和爸爸却要抢过我说去村上的小诊所看一下就行了。

馀甘死命抓着妈妈不放手，大声哭着说就要妈妈，说妈妈救救我我好疼，最终爷爷和爸爸实在没办法才带馀甘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就好逃多了，馀甘只知道爷爷和爸爸被医生叫去说话，他催促着妈妈赶紧走，妈妈走之前抱了他一下，说以後一定会回来接他和躺躺。

爸爸回来後问馀甘妈妈去了哪里，馀甘尽量拖延时间，说他想喝水，妈妈去找护士姐姐要水了。

馀甘中途装作病发又打碎了药水一瓶，大哭着说不要扎针，弄得场面一片混乱，等最後爷爷和爸爸反应过来妈妈一直没回来，馀

甘的计划已经完美完成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是一片鸡飞狗跳，爷爷被气地晕了过去，被检查出来有脑梗的风险，爸爸依旧每天醉醺醺回来，家里那些钱很快就被用完了，馀甘知道他们一直在找妈妈，但好在一直没消息。

到最後，爷爷下葬，那晚馀甘和躺躺又挨了顿打，家里的钱已经被挥霍空了，第二天馀甘就被一个奇怪的叔叔接走。中途他抱着躺躺跑下了车，然後就遇到了魏寻……

——

馀甘醒来後缓了许久，原来他是这样遇见魏寻的吗？那时候他也才八九岁。

他现在的名字好像还是魏寻取的……馀甘翻了个身，站站跳起来扒他的床铺，他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躺躺。

跟着我幸苦了，躺躺。

魏寻竟然也给小狗取名躺躺？怎麽会这麽巧。

租完车，魏寻开车带着馀甘去给站站打疫苗。

他们租了一辆奔驰大G，馀甘对车不太了解，魏寻带着他跟站站一辆一辆试下来，最後才定的这辆车。

黑色越野看着很威风，魏寻却开的缓慢，刚好卡在限速以上十码之内，馀甘倒是没什麽感觉，只是新奇地摸索着车内的设施。

“我们要开这辆车转遍西北，会不会太幸苦了？因为我好像不太会开车。”

魏寻：“不会，我们到一个地方停两天，休息好就没问题。”

是红灯，魏寻缓缓停下，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站站，又转头看他：“带着站站坐动车不方便。”

馀甘：“抱歉啊，突然加进来一只小狗，我都没考虑那麽多。”

手不自觉地就揉了揉馀甘的头发，放上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但揉都揉了，不如一次过瘾。于是馀甘的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魏寻对上他的眼睛：“没关系。”

种子在拼命汲取营养，馀甘愣了愣，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的暖流从身体流过，他偏开头不再看魏寻，刚好绿灯亮起，车子又缓缓啓动了。

站站是一只小土狗，不晕车，不挑食，但没想到特别害怕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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