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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
睡到一半的时候李衡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被窝里热得出奇,以为是空调坏了。手胡乱地往旁边一拨,就摸到柔软的长发和毛绒绒的脑袋,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是陆铭昕。
“铭昕?”李衡轻轻呼唤,嗓子都干了。
雨似乎停了,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潮湿味道,已经到了傍晚,晚霞带着昏暗的光透过窗帘,悠悠地吹来晚风。
陆铭昕听见她喊自己,便从她怀里擡起头来,先是如同小狗那样蹭了蹭她的肚子,随後擡头露出个烂漫的笑容,在被窝里头发都乱了。
李衡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陆铭昕,很热丶很烫。
陆铭昕就这麽听话地让她抱紧自己,还往上再钻了钻,直到反将李衡搂进怀里,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脯。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似乎肋骨都贴在一起,闭上眼感觉到一呼一吸之间,骨骼都如同犬齿那样咬合,不再分离。
陆铭昕就这样将她圈住,对于陆铭昕来说,李衡平日里看起来冷若冰霜,工作也毫不含糊,但她个头比起自己略小,到了床上如同一枚快要融化的雪,以至于陆铭昕只敢小心翼翼地拢住对方,轻柔地嵌入自己的身体里,生怕对方消失不见。
然而陆铭昕又想起昨晚,两人不分上下地来回,不由得面上覆满粉色的烟霞。李衡也并非那麽柔弱,真的做起来,不输陆铭昕半分。
陆铭昕不由得侧头轻轻贴住李衡的脸颊,喃喃道:“我喜欢你,阿衡。”
李衡听着陆铭昕有些沙哑的声音,心里忽地酸软起来,一想到两人能够这样拥抱着,身躯丶血肉都好似没有边界地交融,不分彼此。她就感受到一阵害怕失去的难过。
陆铭昕吻到她的泪,便心疼得紧,“不要哭,”她说,“我在这里,阿衡。”
边说着,边一刻也不停地抱紧李衡。
李衡流完眼泪,全身都因陆铭昕而热得不行,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擡手一摸,才发现陆铭昕额头烫得惊人,已然有些昏昏沉沉。应当是这段时间昼夜颠倒地坐飞机,一个国度到另一个国度,又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自然会生病。
李衡连忙爬起,陆铭昕迷迷糊糊问,“怎麽了?阿衡,你要去哪里?”
翻箱倒柜,幸好还有着感冒药。李衡又去烧了水,用燕麦丶酸奶和香蕉大致做了一份早餐餐,随後泡好药一并给陆铭昕带过去。
陆铭昕脑袋上已经被她贴好了退烧贴,蓝色的一块占据脑门,吸走叫人昏昏欲睡的热。陆铭昕如同娃娃游戏里面被安排在床上的那个娃娃,眼睛滴溜溜,又大又圆,笑得很幸福,李衡几乎要看到她周围泛起一闪一闪亮晶晶了,只好开口。
“看什麽?还不快吃药?”
“看你呀,阿衡,你真好。”
油嘴滑舌。李衡脸上有些挂不住,昨晚的片段在脑中放映起来,身体竟然有些热。她便站起来往外走,陆铭昕的目光追随着,如同太阳花随着太阳转动脑袋,李衡失笑。
“看我,病就能好了?快些吃药。我去洗个澡。”
李衡洗完澡换好衣服,看到客厅散落的一地的衣物,一时间有些尴尬,随後她弯腰一件件捡起来收好,拿回房间给陆铭昕。却见陆铭昕已经把药乖乖喝完,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李衡深呼吸後拿着衣服走近,放到床边,随後开口,“你就不怕,我是喜欢你的钱?”
陆铭昕闻言,放下手机就开始翻找西装上衣的内口袋,拿出钱夹後抽出铂金卡递上,李衡见状连忙塞回去,“你做什麽!”
陆铭昕笑了,“不是说喜欢我的钱吗?这都是我自己挣的钱。”
李衡被噎住,只愤愤说上一句:“不是这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陆铭昕探究地看过来,小狗眼就那样闪亮亮地同李衡对视。
“喜欢钱,难道不是要这些吗?可是你已经是副总了,我没办法再给你升职了,阿衡。”
李衡闻言,昨日刻意遗忘的事情在此刻浮上水面,她踌躇着,心里紧着,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于是她开口:“铭昕,关于你妈妈,我……”
陆铭昕却似乎十分期待她提到这方面,病气全无,欣喜地握住李衡的双手,“我刚刚在回消息,妈妈她说想见见你,我没想到她居然能有一天接受我的性取向!”
陆铭昕从没想到还有这麽一天,她的喜悦大开大合,几乎是张牙舞爪地满溢而出。
李衡猝不及防,陆铭昕的手还是热得不行,她扶着陆铭昕躺下,“别激动,你还发着烧呢。”
陆铭昕拉着她,毫不含糊,“我没有说胡话,阿衡,是真的。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我妈妈对你不排斥,还说要我们一起吃顿饭呢。”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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