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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妈咪二（第2页）

场务还在布景，看样子还得半个多小时。

“听说你买房车了？”魏姝问。

“嗯？”魏玖柒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如实回答，“公司的，我每个月付租金。”

“怎麽不自己买一辆？”

“没必要啊。还是你想给我买呀？”

魏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将目光从忙碌的剧组抽回来，平静地落到魏玖柒身上，27年的人生阅历差在那一眼的目光中无限放大。

“去看看。”

当你妈跟你说，走，去看看你房间。意味着，她看的不只是房间。

魏玖柒莫名心虚，她最近在圈子里不太安静，经纪公司已经给她下了两次通牒，再在网上发布未经公司允许的言论，就要跟她解约。

魏姝八百年不来探班，偏偏挑这时候来，多半来者不善。

“房车有什麽好看的？不都那样麽？”魏玖柒开始转移话题，“还是说你累了，想休息？我让语兰送你回酒店算了，去我床上躺一会儿。”

魏姝盯着她，母亲的压迫感在那一刻放大，眉梢一挑，问：

“做乜？做咗坏事，心亏了？”

魏玖柒自然不承认：“我做咩坏事啊？我不知几乖！”

魏姝审视着她，眼神算不上慈爱，甚至有几分反常的凌厉：

“你知自己乖就得了。”

魏玖柒努嘴：“得啦，我大个女啦。”

魏姝盯着她，没再说话。知女莫若母，魏玖柒一跟她摆出这副不耐烦又不敢直视她眼睛的样子，她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当年魏玖柒在学校打了人，回来也是这副模样。试探地问了几句，不说。直到对方家长带着鼻青脸肿的孩子找上门，她才知道她这个女儿原来还有打星的潜质。

魏姝至今都还记得那天的情景，魏玖柒攥着小拳头半天不肯说话，只是一股脑低着头，跟现在一样。被她打的男同学似乎也怕极了，哆哆嗦嗦让妈妈回家。

魏姝没有骂魏玖柒，而是问她为什麽动手，还在对方家长指责甚至咒骂的时候出声打断，说“很抱歉打伤了你的孩子，但我女儿不会随便动手，我需要知道原因”。

几经询问，魏玖柒就是不说话，咬着下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整个人哭得都抽搐了，还是不肯说。

最终还是被打的男同学开口，说他骂魏玖柒“没有爸爸”“你妈妈没人要”，魏玖柒才动的手。

事情的真相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对方家长也是明事理的，连忙道歉。魏姝提出承担医药费也被拒绝了，连忙带着儿子走。

直到那家人离开，魏玖柒才终于扑到魏姝的怀里放声大哭。

魏姝把她抱在怀里哄，等情绪平静下来，问她为什麽一开始不愿意讲。魏玖柒说：

“讲咗怕你伤心。”

魏姝同她解释：“我点会伤心啊？我系你妈咪，又系你爹地。人哋细路仔未懂事，我点会同佢计较啫？（那个小孩儿不懂事，我怎麽会跟他计较）”

然後又问：“仲有呢？做咩唔想同我讲？”

魏玖柒这才自责地承认：“打人唔对。”

魏姝问她：“咁你下次识做啦（那你下次知道怎麽做啦）？”

接下来魏玖柒的回答她一辈子都记得——

“知道。返嚟同你讲，跟住去打佢（回来跟你说，然後去打他）。”

那天大概是魏姝此生最温柔的一天，她至今还记得眼珠挂在魏玖柒的小脸蛋上的样子，晶莹剔透，珍珠一样。

记忆中的模样与眼前的人重叠，经年岁月，魏玖柒的五官棱角越发立体，早不是当年的小包子了。

样子变了，心态也变了。

现在打了人，都不跟她说了。

各怀心思，各有秘密。母女之间的对话陷入沉默，直到不远处剧组门口传来张语兰的惊呼声：

“哇！时老师，你今天的造型好漂亮啊！”

闻言，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时卿一身华服从摆渡车上下来，隆重的发式上珠翠摇曳，墨黑襦裙在下车时垂落地面，裙摆抖动，裙身的血红玄鸟振翅翩飞。时卿本就有一种矜贵的风骨，古典舞修炼的气质更是让她在一袭墨黑的衣袍中越发清冷。

整个演艺圈独一份的气质。

爱人的眼睛是划破小偷包袱的金子，藏不住的。

须臾间，魏姝总算在这一场闹剧中找到源头，收回打量魏玖柒的眼神，轻飘飘看向不远处的倩影，问得笃定：

“系她咯？”

【作者有话说】

妈咪：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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