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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坦白一（第2页）

魏姝没有回答她，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我31号开镜。”

魏玖柒走了。

从魏姝的工作室离开之後，离开江城，离开中国。

“她说我眼睛里没东西，我觉得她说得对。”

走之前，她去找了时卿，一身户外装，墨镜顶在头顶，眼睛下方一团青黑。

时卿心里揪了一下，宽慰她说：

“一部戏的试镜不代表什麽，你已经是很优秀的演员了，可能只是这个角色不适合你。”

魏玖柒自嘲地笑笑：“不，阿卿。没体会过失败的人，第一次尝试失败是会这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之前走得太顺了。生下来就是魏姝的女儿，从小就被灌输拍戏的知识，比同龄人入行早十几年，当然就显得我很优秀了。出道拍的第一部戏，说穿了，如果我不是魏姝的女儿，人家第一轮简历就把我扔了。顾着这个身份，人家给了我试镜的机会，我才有机会站到导演面前展示自己......而从递简历到站在大导演的镜头面前试镜，光是这一步，你就走了5年。”

时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魏玖柒接着说：

“我比你们少走了那麽多年的弯路，看似风光无限丶平步青云。但是这种速成的影後经得起几年的考验？她说得对，我没有阅历，没有故事，演不出赵与身上那种深沉。她不要我是对的。”

时卿坦言：“魏导的眼光高，赵与这个角色到现在都还没定。”

魏玖柒自我激励地笑了笑：“对啊，所以我还没完全输。我打算去趟尼日利亚，去国外转一圈，指不定心境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她求着我进组，我也未必会答应。”

时卿没说什麽。只告诉她一路平安，注意安全。

望着高挑的身影走远，最终被电梯门隔断，搭在门把的手才渐渐滑了下去。

次日，魏姝工作室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准确来说，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女主角——时卿。

“你是故意的。”

简单的寒暄之後，时卿点破了母女争论的本质。

故意拒绝魏玖柒，甚至故意刺激她，让她大受挫败孤身一人去国外旅行。

魏姝从咖啡杯里擡头，未置可否：

“我的女儿，我知道怎麽调教。”

时卿想起昨晚魏玖柒出现在门口时，那样局促不安没有自信的模样，话中多了两分责备：

“你就不怕用力过猛，反而让她失去现在的自信麽？”

魏姝将咖啡杯放回托盘，语速慢了下来：

“一帆风顺成不了角儿。”

顿了顿，加重语气：

“时卿，你教她方法，我教她手段。”

教。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每一个字都是有讲究的。

这个字不会轻易出现在一对关系普通的同事身上，退一万步，也不会出现在一对情侣身上。

即便现在两人以床伴的关系相处，被魏姝误以为在交往，也不该用“教”这个字。

这个字，只会出现在魏玖柒出道之前，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候。

时卿没有说话，擡眸，对上那双算计半生的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眼睛，只觉得後颈的皮被活生生剥开，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能从那个眼神里逃脱，更没有人能在那种强度的对视下说谎。

抿唇，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摊牌：

“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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