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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
姜载容目光定定落在这一箱的黄金之上,“十一万两,黄金?和……全流澜岭的店面?”
他心跳忽然加速,视线转移,俯视着下面仍旧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流澜岭地界。
如果不看上方的影像,根本就想不到这其中的一些人在经历着怎样的事情。
他们有的或许已经无家可归,有的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无助地跪坐在地,看着自己付出一生的心血再度付诸东流。
而他们的心血,他们的家,他们的一生,如今都被放在这不大的箱子中,占去一小块没有多大的位置。
——不值一提,微不足道,轻如鸿毛。
“所以谢嗟行让你不择手段地把他们赶走,这些店铺就空了出来,送给我?”
姜载容拿起一张地契,上面具体标出了这家店的位置,以及所占据的土地大小,“而你也是这样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所有人?”
“当然,这件事意义重大,他们有必要知道新拥有者是谁。”蔡联的眼角周围堆积如淘金湾波浪,嘴角咧得非常高。
“这是您在外无论做多少廉价悬赏,都无法获得的奖励吧?当赏金猎人能有几个钱,不就是几块银子几块灵石,顶天了有一千两银子没有?”
而那些影像中,负责打砸店铺的戍海卫也正如他们对话的那样,和所有人都说出了这些店铺现在都属于谁。
[“魁首?你说要把我大哥的店送给魁首?这是魁首说的?我老大呢?你们让老大出来亲口告诉我这是不是魁首让你们来的!”]
陈三整张脸已经不成人样,眼睛肿的眯成缝,鼻子丶口腔还在往外流血,说话时不断往外喷。
[“你让老大和魁首亲自告诉我!!告诉我他们想要我死!要我陈三这条命!你去啊!”]
“手捧金银…心喜悦……不由鄙人笑咧咧……”
蔡联摇摇晃晃地拿起一块银子,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後就着还未停歇的乐坊曲子,吚吚呜呜唱起来。
他唱得有点难听,偏偏自己也不知道似的,仍旧嘴里哼唱。
“多亏我…平日理财心似铁,才使得这银钱,滚滚似下雪……”
[“爹,我们的家已经不是家了,他们说现在是魁首哥哥的家……”]
周小花趴在她爹身上,呆愣地摇晃男人的胳膊,可男人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了。
[“爹,恁睡着了吗?身上有好多血,人原来能流这麽多血吗?”]
“钱财作枕也难夜,搂着它睡觉…俺才安歇呐……”
[“爹不是说遇到妖怪不能露怯吗,可是爹没教过小花,遇见要杀了自己的人,要怎麽做呀,小花不想杀人……”]
最後小花只能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和爹的店面被砸得面目全非。
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情绪下,眼泪没有流下来一滴,已经陷入了麻木和茫然无措的状态。
“钱是我的,亲爹爹…啊,啊呀呀呀…”
还没有裹进饼里的鱼肉馅料掉了一地,被乱七八糟的脚印子踩脏,那些已经做好的鱼饼飞的到处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拿来吃了。
而一片狼藉的地上,有两块破碎的牌子,其中一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稚气的几个大字:“魁首爱吃”,保存得还算完好,只是有些脏。另一块碎得更加严重,只能模糊拼出一个“祖宗严选”。
[“是因为,魁首哥哥很想吃饼,才把小花的家给抢走的吗?”]
她手里还捧着一块糕点,因为被捏得极碎,和之前塞进姜载容手心里的那块,已经找不到太多相似的地方。
[“可是小花说过,魁首想吃的话,小花不收钱,魁首哥哥为什麽,为什麽要杀小花的爹爹……”]
“有人说——它很肮脏?俺却说它,很光洁呀呀呀呀……”蔡联如同破锣的嗓子刮过所有人的耳朵。
年轻媳妇满脸血泪,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对着那群人大吼:[“魁首为什麽会拿走我的店?魁首为什麽要杀了我夫君?为什麽?!你们告诉我啊!告诉我……”]
可偏偏最巧的是,她的目光竟刚好正对影像外,流出血泪的眼睛仿佛直视着姜载容,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和生命力。
[“大人明明,明明才救了我夫君啊……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有人说,它通体沾满了百姓血,叫我说!不吭穷人咋富也呀呀呀……!”
蔡联越唱越起劲,口水星子随着腔调飞溅到所有菜品之上。
类似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许多的店门口前,他们有的抱着自己被打晕过去的家人,有的还在拼死保护自己付出一生的店铺。
他们逐渐动摇,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破口大骂,他们辱骂姜载容的恬不知耻,咒骂姜载容的草菅人命。
他们开始说姜载容的魁首之名来得不干不净,那只花枝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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