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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河西之战
◎霍去病:天凉匈奴破。◎
霍彦想要司马迁去黄县,就在刘彻面前提了一嘴,秋天一过,司马迁就走马上任了。司马迁也没想到这麽快,更没想到短短三个月,霍彦已经帮他培养了一批带去黄县的人才,上到民生农事,下到催债,无所不精。这一百个人手拿制盐手册,簇拥着司马迁轰轰烈烈的往黄县去。被围在中间的司马迁想到了吕後垂帘听政,不过现在垂帘听政的是阿言,他是惠帝。
他叹了口气,一转头,却对上百双清澈的大眼睛。
咦?这眼神好像不对。
此时司马迁心中的吕後霍彦也猫哭耗子似的叹气,“难为司马迁带孩子了。”
[你把嘴角的笑收收。]
[大王,我们这招好用吧,既锻炼了孩子,又可以报复司马迁蛐蛐舅舅和病病。]
[大学生们听话着呢,这可是珍贵的实习。]
[嘿嘿,大王~,夸夸~]
……
霍彦不吝啬,很痛快的给了一个笑。
对面的江公吹胡子瞪眼,“你这是在浪费这些孩子的天资!你误人子弟!”
霍彦往自带的软垫上一靠,鞋也不脱,翘着高高的二郎腿,掏出怀里用油纸包的用菜籽油炸的小鱼,捏了一个放进嘴里,然後又把纸包往江公手边推了推。
江公生着气呢,霍彦派出去的全是他手底下的孩子,一个两个全都纯善得很,好好学着治书呢,就被霍彦给派走了。自己养的一水的小白菜被送进猪圈,搁谁谁不气。他气得不行,深觉霍彦扎眼。
“你给老夫坐好,歪歪扭扭的,我教你的礼,你学狗肚子去了!”
耳旁风一吹,霍彦利落干完一条小鱼,嗦了一下手,又推纸包,“那尝一个不!戏楼新出的椒盐小炸鱼,这天小鱼正肥,腌鱼用的是西域胡椒和我新制的盐,菜籽油炸的,连骨头都脆脆的。”
江公看他这没骨头的馋样,就回想起当年霍彦在他跟前读书的种种作派,这小子天天读书时趁他不注意,就夥同霍去病偷吃点心果脯,好像不在上课对吃那一口就要少些滋味似的。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上一个这样气他的是董仲舒,江公想抄起竹简爆霍彦的头,突然发现自己的竹简都被换成了好用的纸,一时之间,气停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刺挠的很。
“混蛋玩意儿!”
霍彦呲个大牙,又嗦了一条鱼,跟小老鼠一样,啃啃啃。
不知道怎的,搁江公面前吃东西,他觉得分外好吃。
江公打不过就加入,坐他对面,捏起油纸包里的小鱼吃。他本是打算只尝尝的,现在对了味,把小鱼都抢过来,不让霍彦碰。
霍彦手被推开,委屈巴巴的哼唧,“公抢我吃的。”
江公难得见到霍彦时露出笑,今天倒是笑了。
霍彦便偏头也对他笑。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先生,您就吃鱼吧。”
别操心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他最会撒娇,一笑起来就见牙不见眼,古灵精怪得很,没有人不喜欢他。
江公也不例外,他点了点霍彦额心,骂了句不通协律。
霍彦心道陆游这句可有名了,哪里不合协律了,他跟猫猫一样又偷了一条鱼,嘎巴嘎巴的嚼。
“您不懂,这句话以後必流传千古。”
“你啊!”江公笑起来,他一时语迟,舌头打了结。
霍彦也不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少年清亮的很,眼中又带着点恰如其分的小促狭。他在等江公说话。
江公摸了摸霍彦的头,皱巴巴的眼皮下那双眼睛温柔又慈爱。
“还跟小时候一样,小滑头。罚你明日还给老夫送。”
“好嘞!”霍彦答得爽快,提溜最後一条鱼,放进嘴里,然後自然起身,轻快地道,“这眼瞅着要下雨,我就走了!”
江公面带微笑跟他告别,用慈祥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的车走远。
霍彦前脚刚走,天色便果然如他所言,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来。
秋雨凉,江公将门扉掩上,看着霍彦留下的软垫,将其放在腰间,一时有些感慨。
过于聪明的人总是更倾向于明哲保身,总是缺些血性,他的学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孩子,可是却好像从不失血性。
可爱可爱。
他最聪明的学生。
可是他那些可爱的学生不知道去做什麽,他最聪明的学生却心知肚明。他要凭微末之力,要赌盐産量上升,要阻止盐铁专营,仅仅是为万民不因盐铁专营之策而死,而穷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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