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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亨已经粗略将花名册翻看了一遍,没看出一点问题来,不由更加奇怪问道:“这里面到底有什麽门道?”
弘晖坐的离他远远的,斜对角,没好气道:“一点门道都没有,你别瞎看了。”
德亨起身,来到他面前,脚尖对着他脚尖踢了踢,笑嘻嘻道:“生气了?”
弘晖冷脸:“哼!”
德亨也哼哼:“至于吗,要不我给你按回来?”他以为弘晖是因为他刚才治住他在生气。
弘晖更加生气了:“滚!”
猛然站起身,一把推开挡道的德亨,上了炕,靠着抱枕侧躺了下来,闭眼不理人。
德亨眨了眨眼睛,牛皮糖似的跟了上去,一腿曲直,一腿半跪在炕沿,拿手推了推他对着自己的屁股,道:“直说吧,要我怎麽赔礼道歉?”
弘晖倏地捉住他的手腕,将他往炕上一甩,德亨顺着他的力道也半躺上了炕。
就这点子力劲儿,他要是存心,弘晖连他的胳膊都拽不动。
弘晖翻身,一腿半曲压住他的双腿,一手肘横压住他胸膛,一手按在他颈侧,瞪着黑黝黝的瞳孔,盯紧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沉声质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在外面王府,是不是偷养了男人?”
德亨倒抽一口凉气,实在没想到,弘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眼睛都瞪圆了,摸了摸弘晖的脑门,担心问道:“你怎麽了?撞邪了?脑门也不热啊……”
弘晖将他的手拉下来,压在头一侧,又欺近几分,几乎要脸对脸了,严肃道:“你从出精开始,自始至终就锦绣一个女人,她孕育两子,也没见你沾染其他女人,我也是男人,不信你能忍的住,是不是有男人丶或者太监勾引你,你拿他们泻火?”
德亨更加震惊脸:“你认真的?”
弘晖怒气上涌,横压在他胸膛的那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不容违命吼道:“你回答我!”
德亨被这一声爆吼震的耳朵差点聋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弘晖发这麽大的火。
德亨任由弘晖压制自己,动了动身子,弘晖以为他要反抗,整个身子都用力压到他身上。
德亨道:“我不反抗,就躺的舒服一点。”
弘晖:……
“我在问你话呢,你认真点。”
德亨投降:“好,好,我认真,我认真坦白……可我还是觉着你这问话听着怪怪的,我什麽人你不知道吗?你怎麽会问这麽奇怪的话。是听了谁说的?也不该啊,我在外面,就差躲着人走了,我也没听到有谁传我小话?”
弘晖冷笑:“你刚才解我的扣子,熟练的让我怀疑。”
德亨愣愣的看着自己上方严肃到几乎扭曲的大脸,哀嚎一声,委屈道:“我可是冤死了,我解个扣子而已,你怎麽就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弘晖吼道:“你解扣子这麽熟练,难道不是经常给人解,习惯成自然了吗?”
德亨更加委屈加无语:“我每天自己穿衣,自己脱衣,穿脱三十年,你说我熟不熟练?”
弘晖听了这话一愣,放松了压制德亨的力道,缓缓起身,坐直了身体,沉默不语。
德亨向上拽了拽自己的身体,双手枕在头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颠儿一颠儿的,嘚瑟又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自小都是被伺候着穿衣服,脱衣服,从来不知道自己扣扣子丶解扣子的。见到别人解扣子熟练,就以为是脱美人儿衣服脱习惯啦啦啦啦啦啦……”
弘晖闹了个大红脸,推他一把,色厉内荏又带着尴尬赶人道:“滚那边去。”
德亨曲起一只腿,膝盖故意压他背上,道:“就不,你给我道歉。”
弘晖不屑哼了一声,自己去对面躺了下来。
德亨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用眼角撇着弘晖还在不自在的面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浑身乱颤,笑的脚直蹬,身体在炕上直翻滚,跟抽风到无法治愈了一般。
弘晖顿时黑脸:…!!!
德亨更加乐不可支。
弘晖拿他无可奈何,没好气道:“我警告你,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都成,就是不许碰男人……脏。”
德亨嘻嘻哈哈:“你怎麽就知道碰男人脏了?哪脏了?亲个嘴儿也不脏吧?”
弘晖将案几拍的“啪啪”响,怒道:“我说真的,你给我端正态度!!”
怒完,觉着自己心口一阵发紧,肺部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捶着胸一声接一声的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
德亨吓了一大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蹿到他这边,一面给他拍背,一面慌张道:“你怎麽了,可别吓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弘晖忍着胸口的闷疼,推开他,无力瘫软在靠背上,气喘道:“没事人儿,你不气我就行了。”
德亨慢慢揉着他的心口,宽厚的大掌带着热力穿透夹袄,熨帖着他的胸膛。
弘晖拉开他的手,道:“真没事儿,揉的我心慌。”
德亨就这麽坐他身边,垂眸看着他,不语。
良久,德亨道:“对不起。”
弘晖:“不关你事儿,做什麽道歉。”
德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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