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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亨:“……钮祜禄家……”
阿尔松阿直接道:“没一个能用的。”
德亨:……
阿尔松阿道:“是真的,若是真有人才,我作为家主,不会不提拔的。”
德亨叹气:“你认为的人才,和世俗认为的人才不一样,你这样压着族人不出头,小心反弹。”
阿尔松阿自嘲道:“我压着还蹦跶的这麽欢,我要是不压,指不定就上天了。”小心看了眼德亨,闷声道:“我还没跟小三爷道歉呢,他气坏了吧?”
德亨:“不关你的事,你整日待在这里,哪里管的了府内的事情。况且,你们已经分府了,你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大哥家里去?”
阿尔松阿叹道:“封後没有封承恩公,希望他能受些教训吧。”
德亨道:“等到百日一过,我就会让我府上秀女归家,馨安回府後,可自行聘嫁。”
阿尔松阿对这个侄女儿没什麽印象,只道:“秀女指婚後还能回娘家自行聘嫁,开国以来头一遭,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非议呢。”
德亨:“从别人府上回去,会遭受非议,我什麽性子,世人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回去顶多被议论两句,不碍什麽的。”
阿尔松阿:“我担心的是世人非议您,先帝宾天不过百日,您就违背他的指婚,怕是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悖逆丶大不敬。”
德亨失笑:“我是不怕骂的。”
阿尔松阿看他一眼,没有再说什麽。
德亨带了小一瓶子变色油墨回京。
刚一回京,就听到朱轼辞官的消息,他转了个弯儿去户部,欲劝一劝这位老大人:皇上急于新政,态度坚决了些,您是三朝老臣了,若有政见不合的地方,好好商议就是,做什麽动不动要辞官呢?
德亨不知道,朱轼并不想辞官,他是被弘晖劝退的。
所以,在户部大门口遇到已经换上便服的朱大学士,这位大学士对他横眉冷对,草草一礼,甩袖离开了。
德亨:……
他招谁惹谁了?
徐元正看的直皱眉,也就知道德亨脾气好,朱轼才如此无礼,要是碰上其他王公,你看他敢不敢?
就凭这一点,当今就要治朱轼的罪了,原本他是想再挽回一番的,现在却是犹豫了。
朱轼这耿介的脾气,他怕他再晚节不保,现在乞骸骨,未必不是好事?
德亨问徐元正道:“这是怎麽回事?”
徐元正将事情始末一说,德亨沉默了。
这老朱,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麽被请退的吧?
德亨对徐元正道:“您回头劝劝他,回乡教书育人,未必不是一桩佳话。”
徐元正却是正色道:“皇上停止了浙江省明年恩科,如果是因老臣之故,老臣愿辞官回乡,耕读育人,传播教化。”
德亨摆手,道:“不关你的事,如果你真有问题,先帝早就办你了,不能查嗣庭都死在了狱中,你还稳坐首辅之位。”
徐元正苦笑道:“先帝知我,今上知我,定王知我,然而,世人不知我,浙江士绅学子们,不知我。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坐在这首辅高位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又能自清丶自静到何时呢?”
德亨:“……”
徐元正突然道:“定王殿下,老臣可否向您请个结果。”
德亨:“你说?”
徐元正:“如果有一日,老臣不得不退,老臣希望您能跟皇上谏言,让老臣做一图书管理员,了此晚年。”
德亨一愣,道:“让您做图书管理员岂不是太屈才了?”
徐元正:“臣愿效仿王公,为图书馆呕心沥血,燃尽馀晖。”
王公,王顼龄,离世前一天,还拄着拐杖来看图书馆修建进程,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图书馆开馆。
王公生前将自己毕生藏书都献给了图书馆。
开馆前,要在图书馆前立碑,德亨授意,特地将为建造图书馆出力丶捐献图书的人名字刻录在石碑上,王顼龄和徐元正的名字也在上面,这是徐元正最大的骄傲。
他说他要在图书馆养老,德亨是可以理解的。
德亨道:“我会跟皇上说的。”
徐元正一拜:“多谢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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