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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
沈云微看了眼身侧的秦砚修,怕他又临时发挥,忙加快脚步,逃似的先行下了楼。
身后的秦砚修,不由轻笑了声。
事实证明,爷爷搬进来之后,二人真正开始的同居生活,沈云微比想象之中还要不习惯。
她从前独占的卫生间、浴室、衣帽间等,现在都要与秦砚修共享。
以后洗澡要排队了。
在她挑好喜欢的睡衣,准备进浴室时,也开始犹豫是不是要与秦砚修问询一番。
好在秦砚修此刻又去了书房,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去洗澡,也就省了这份沟通的功夫。
待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又过了一阵,秦砚修才从书房回来。
沈云微正在吹头发,吹一阵,停一阵,好不悠闲。
秦砚修看了她几秒,突然问道:“你怎么不穿睡裙了?”
平日看见她时,她偏爱穿睡裙,且是吊带款。
“这不是要跟你一起睡吗?”沈云微没好气地回道。
几秒钟后,她才回味到其中的歧义,忙解释起来:“我的意思是……穿睡裙很容易没个睡相,裙边会翻起来,我们毕竟男女有别。”
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夫妻,才会谈到“男女有别”的字眼。
秦砚修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多问。又看时间不早,便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沈云微已经将头发吹干,坐到桌前,捧了本书看。
长发实在碍事,发丝时不时垂到书页上,又或是遮住她的视线。
她正要将长发扎起,却发现白天戴在手腕上的那根发圈找不着了。
别处都不见,多半是遗落在浴室中。
此时浴室的水声已经停止,沈云微便起身去了浴室门口,正瞧见秦砚修侧对着她,在清理镜子上的水雾。
“秦砚修。”她轻声唤了声名字。
在她侧前方一两米的男人却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认真擦着镜子。
疑惑之下,她只有抬高些声音:“秦砚修!”
秦砚修终于迟疑地偏过头去,但方向上并没有那么准确,眼神扫过她后,这才定了定心,道:“你在叫我吗?”
“对啊,我都叫你两声了。”她走到他面前,只隔几拳的距离,“你有没有看到一根黑色的发圈?”
秦砚修抬眸望着她,略停了下,才回道:“看到了,原先挂在墙上。我猜想可能是你的,就先收了起来,免得被水淋湿。”
说着,他擦干双手,拉开镜子旁的冷白收纳盒,将黑色发圈递给了沈云微。
“谢谢。”沈云微接住了,眼神同时扫过收纳盒里的其他东西。
浴室里的物件,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她的。
但那两个深黑色的小东西,她瞧着很陌生,估计是秦砚修的。
她还想细看,但秦砚修已经将东西握在手中,迈步离开浴室。
沈云微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当即便追着他问:“这是什么?”
几步间的距离,秦砚修没有回头,就像没听到她的问题一样。
沈云微终于渐渐明白过来,心里有了个答案,上前拉住他的手腕,使得他停下脚步。
“是助听器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UCL读书时,沈云微也曾见过一位同学佩戴助听器,但看着更显眼些,摘掉助听器时,几步之内的距离,她也未必能完全听清别人的话,需要别人刻意抬高声音,或者再近些距离。
此时此刻,沈云微与秦砚修只有一拳的距离,秦砚修显然听清了她的话,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应声:“嗯。”
沈云微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确认。
但她也跟着诧异,诧异于外界众人并不知晓此事,诧异于与秦砚修住了这么久的自己,也是今天才发现。
这一发现,竟还是出于偶然。
思来想去,平时秦砚修估计也只有面部接触到水时,比如洗脸、洗澡之类,以及睡前,才会摘下助听器。
而他佩戴助听器的事,都因为他们并不同房,也不共用卫生间与浴室的缘故,让沈云微丝毫不曾察觉到。
更何况……他的助听器长得如此小巧,耳内式,呈深黑色,戴上后,在社交距离下根本看不出。
得知秦砚修有听力障碍后,沈云微久久没回过神来,静默地望着他的耳朵。
秦砚修洞悉到她的复杂眼神,刹那间显得敏感而警惕:“沈云微,你是在同情我吗?”
“不是。”沈云微却摇着头,“我是有点心疼你。”
秦砚修闻言,微微一怔。
面前女孩的心实在好软,哪怕他们只是联姻,并非真正的情深夫妻,她也会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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