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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琴竟然答应了,二狗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麻烦!不麻烦!”他高兴得直搓手,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刘站长,你……你先上车里歇会儿,凉快凉快。俺……俺这就回去准备!”
说完,他就跟阵风似的,扛起地上的铁锹,一溜烟儿地,就往村里跑去。
刘琴看着他那有些“傻气”的、充满了活力的背影,坐在凉爽的吉普车里,那张总是清清冷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淡淡的笑意。
二狗一路狂奔回家,脑子里,却成了一团浆糊。
请“大领导”吃饭,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可他家里,除了点苞米面和几个土豆,就啥也没有了。这……这拿啥招待人家啊?
他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春香嫂。
对!找她!她家有好东西!
他跑到春香嫂家门口,也顾不上避嫌了,隔着院墙就喊:“嫂子!嫂子在家不?”
春香嫂正在屋里睡午觉,听见是二狗的声音,赶紧披上衣服就出来了。
“咋了?我的亲二狗,这么火急火燎的?”
二狗三言两语,把乡里技术站的刘站长来视察、并且答应留下来吃“便饭”的事儿给说了。
春香嫂一听,眼睛也亮了。她知道,这可是巴结“大领导”的绝佳机会!
“你个傻小子,遇着事儿就知道急!”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随即,就像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开始麻利地张罗起来,“等着!”
她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就用个篮子,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出来:有她自己家熏的腊肉,有早上刚从地里摘的、还带着露珠的黄瓜和水葱,还有十几个攒了好几天的、新鲜的土鸡蛋。
“呐,把这些拿回去!”她把篮子递给二狗,“腊肉炒个蒜苗,鸡蛋打个汤,黄瓜和水葱,洗干净了蘸酱吃!够丰盛了!记住,好好招待人家刘站长,嘴巴甜一点,手脚麻利一点,听见没?”
“哎!晓得了,嫂子!”二狗接过那沉甸甸的篮子,心里,对春香嫂,又多了几分感激。
他提着篮子,一路跑回家,立刻就在灶台边,叮叮当当地忙活了起来。
没过多久,刘琴就开着车,停在了二狗家那破旧的院门口。
她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三间摇摇欲坠的泥瓦房,和那用篱笆围起来的、小小的院子,眉头,又微微地皱了起来。她实在想不通,就是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男人,是哪儿来的底气和野心,去承包那片比他家这院子,大了上百倍的果园的。
她正想着,二狗就从屋里迎了出来。
“刘站长,快……快屋里坐!”他脸上,带着一丝局促的、憨厚的笑容。
刘琴跟着他走进屋。屋里,虽然简陋,但被兰姐之前收拾过,倒也还算干净。一股浓郁的、充满了烟火气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虽然都是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刘站-长,家里……家里没啥好东西,你……你别嫌弃。”二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刘琴摇了摇头,她看着桌上那些朴实却又透着真诚的饭菜,心里,那点因为环境而产生的嫌弃,也消散了不少。
两人坐下,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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