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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魏之宁一定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他张了张嘴,尽量让自己情绪平稳地面对白礼生,哑着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白礼生没有回答他,只盯着他重复了一句:“是不是你?”
魏之宁脑袋嗡得一下,恐惧带来的生理反应让他视线瞬间模糊又清晰,半晌,才听见自己讷讷地答:“是。”
白礼生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薄唇抿成一个凝重的弧度,片刻后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傅祯元缩在椅子里大气都不敢出,大周跟小石对接了一个眼神,同样的噤若寒蝉。
车子在一片骇人的死寂中缓缓开进街区,压过减速带,猛一颠簸,后排的魏之宁顿觉骨头都要被晃开,还没缓过劲儿,又一个减速带。他不得不撑起身体,有些难耐地调整着坐姿,蹭到右臂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不高不低,正好把旁边白礼生的目光吸引过来。
魏之宁侧着身子,保持手掌撑在座椅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望过来的眼底藏匿着几分忐忑的期待。
眼前人清冽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半晌,一言不发地再次挪开。
魏之宁眼中的光亮彻底黯淡下去,他轻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像是自我安慰,然后转过身体坐正,目视前方挺直了脊背。
车子一路开进车库,许是因为林千千的事,酒店加强了安防,往日等待在安全通道口的粉丝跟代拍不见踪迹,深夜九点多钟的地下车库被夺去了一贯不同寻常的热闹,安静得叫人无法适应。
等傅祯元他们都下去了,白礼生还没有要动的意思,魏之宁放在腿上的手掌紧紧握拳,扭脸再次看着他,忍不住急切又激动地逼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很想知道?”
“告诉我。”
白礼生深深地看他一眼,眼神中一瞬间包含的内容太过复杂,看得魏之宁心慌不已,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穷追不舍。
“黎子清正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他语调放得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起伏:“是谢嘉琪开车撞的他。”
魏之宁布满惊恐的脸顷刻间褪去全部血色,声音打着颤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是因为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白礼生这句话此刻更像是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话音落地,白礼生起身走在前面下了车,留魏之宁浑浑噩噩地僵在座位上,艰难地消化着这个由他自己造成的难以接受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傅祯元从外面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催他:“老板,下车了。”
魏之宁揉了揉蜷得有些发麻的腿,缓缓起身:“嗯。”
深夜的电梯空旷得很,傅祯元帮忙按了楼层键,看着他魂不守舍的表情,两片嘴唇翕动,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上到最顶层就剩下魏之宁一个人,静寂的走廊映衬着踩在地毯上沉闷的脚步声,好像无处可归的游魂造访。
他低头一个劲儿地走,路过自己房间门口停了一瞬,迈开脚步继续前行。
停在那扇门前,他眨了眨被鼓风机吹了好几个小时酸痛难忍的眼,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伸手摁响了门铃。
锁头扭动咔擦作响,白礼生立在门后面,玄关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神色是深入骨髓的冷,仿若初见时那股生人勿进的压迫气场,让魏之宁一瞬间想拔腿就逃。
顿了顿,他还是抖着声音问:“……能进去说吗?”
白礼生凝视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拽进屋。
房门在身后关上,魏之宁站在玄关处,惶然无措地问:“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
“我现在情绪很差,”白礼生打断他的话,缓缓地说:“想一个人静静。”
魏之宁愣愣地望着他,半晌,低下头用手背揩了一下脸,吸了下鼻子说:“抱歉。”
说完这话他没有立刻离开,双脚钉在原地,抬头红着一双眼,用请求的口吻对白礼生说:“我知道这个要求不太合时宜,但是麻烦你,如果黎子清他脱离危险了,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下?”
白礼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抬起手,而他面前的魏之宁像是被这一下的动作惊到,目露惊恐地猛然后退,直到抵在墙根处,又慌忙举起胳膊蜷缩着身体闪躲。
这是第二次魏之宁在白礼生面前表现出来的应激反应,在面对一个在僵持中毫无征兆地对他抬起手臂的人,他潜意识里想到的,只有自己会挨打这一个念头。而这种过于敏感且深入骨髓的应激反应,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等魏之宁意识到对方并没有想对他怎么样,缓缓直起身看着站在原地的白礼生,尴尬和难堪瞬间包围了他。
白礼生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表情复杂地开口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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