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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佰接着给药厂领导打去电话,给自己和季平生都请了一天假,忙完这些又拎着水壶去烧水,顺便在公共厨房熬了点稀饭。
半途他专门折回来看温度计,季平生体质好,不常生病,结果一病就病个大的,直接烧到了三十九度。他心急如焚,又没办法催杨月快点来,想直接带季平生去诊所,又怕她到了跑个空。
最终孟佰一手拎着热水,一手端着稀饭从外面回来,比季平生发烧出的汗还多。
他只随手抹了一把,将热水倒在杯子里晾着,过去把季平生叫醒。
“先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杨月就送药来了,吃了药再睡。”
季平生看上去难受得很,整个人都恹恹的,一脸颓态,但听了他的话,还是硬撑着起了床。
他木然地坐在椅子上,被体温烧得不太清醒,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孟佰。
孟佰把玩往他面前一推:“吃饭。”
季平生昏昏沉沉地点头,两只手捧着碗往嘴边送。
“先等会儿。”孟佰又叫住他。
季平生发烧反应迟钝,愣了一下才看向他。
孟佰抓了把白砂糖给他撒碗里:“发烧嘴里容易没味儿,搅搅再喝。”
季平生没动,盯着那一小堆儿白糖,看它们一点一点融化进稀饭里,在中间留下一个比四周颜色略深的不规则圆圈。
他拿起筷子把糖搅匀,抿了一小口,甜得他眼眶一热。
孟佰坐在一边,衬衣上被汗水沾湿的痕迹还没消失。见他喝了一口就愣在那不动了,疑惑道:“饭还烫麽?”
“不烫了。”季平生张了下唇,依然没动。
“那怎麽不喝,是不是没胃……”
“为什麽还对我这麽好?”孟佰话说一半,被季平生打断了。
他收了声,垂下眼去,盯着桌子上盛满水的被子,没回答。
“为什……”一生病就少了很多顾虑,季平生说话也不想那麽多了,得不到回应就要再问一遍。
“你生病了。”孟佰擡眼看他,语气平静,“换成谁,我都会这麽照顾的。”
季平生没再开口,馀下的话混着甜丝丝的稀饭咽进了肚子里。按理说生病的人都没胃口,但这碗饭他一口都没剩。
“孟哥!平生哥!”杨月风尘仆仆赶到,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退烧药买来了!”
她扶着门框大喘粗气,孟佰赶紧让她进来坐着,接过药仔细看了说明书,按剂量取出几片,和那杯温水一同放在季平生面前。
然後他去柜子旁边搭得那件外套口袋里翻票夹子:“麻烦你跑一趟了杨月,这个是退烧药的钱。”
“呀!不用不用!”杨月连忙摆手,“几毛钱的东西,哪还用还呐!”
孟佰硬塞给她:“你挣钱也不容易。”
杨月眼疾手快又塞回他手里:“我现在也攒了些钱了孟哥,咱们在外边都是一家人,你们帮我撑腰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们呐,难不成还把我当外人了?”
这姑娘天生伶牙俐齿,她来回推辞孟佰也没办法反驳,拗不过她只好把钱收了回来。
“平生哥没事吧?烧得严重吗?要不要去诊所看看?”杨月又问。
季平生吃完了药转过头来:“没事儿,我底子好,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好。”杨月暂且放了心,起身准备走,“那你赶紧歇着吧,这会儿饭店正忙,我不能离开太久,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要是有啥事直接给于姐打电话找我就行。”
孟佰心思不在客套上,没有说场面话留她,送她到楼梯口,看她下了楼就回来了。
季平生还坐在椅子上,看样子是把吃完饭剩下的摊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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