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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祈煌倒没让小贩得逞，他不仅没让这做慈善的小贩硬塞给他一枝桃花，反而和那小贩聊了起来，一来二去便知道了对方家住何处有几口人。

“那个大仙庙似乎还在前面。”他套话归来，就看见止彦拿着这枝桃花发呆，自从变换了场景，止彦就老是这模样，他基本上已经肯定这是止彦的记忆了。

所谓的大仙庙前人头攒动，确实如阿彩所说，来晚了根本挤不进去。只是眼尖的祈煌很快也发现了，阿彩也没挤进去，正在一旁生气地跺脚。祈煌没来得及躲，也被她看见了。

“祈公子，你们还是来了啊。”她脸上本来是欣喜，但是马上便想起了自己是因为谁耽搁的，脸色瞬间就垮下去了，“可惜了，今天又挤不进去了。”

祈煌左右看了看，大仙的庙墙并不是很高，也没什麽阻拦，他刚想出出馊主意，阿彩却先他一步出了：“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我知道一处狗洞。”

祈煌：“......这倒不用。”

“大仙是桃妖。”

止彦低着头看着花枝，突然开口道，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一样，擡起头就朝着人潮最汹涌处走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你争我抢丝毫不让的人们这次却主动让开了一条道，好让止彦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去庙宇。阿彩见状，也不问为什麽，立马就跟了上去。祈煌也不可能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也连忙跟上去了，晚了的话，那些让开的人潮又会复拢。

虽然他们的眼神并没有放在止彦身上，但是每个人都刻意避让开了止彦，他就这麽一路来到了供奉大仙的殿堂。

木刻的神像面貌模糊不清，只看得出应该是个温婉的女子，她左手还提着木篮，仔细一瞧，倒是和阿彩有些相像。

止彦站在这里，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避让，还在祈祷的人都起身离开了。阿彩见状，连忙上前占据了蒲团，满心欢喜地就要和大仙许愿。

祈煌见他一直看着神像，忍不住打断了一下他：“怎麽，你认得？”

止彦收回目光，摇摇头：“我不认识，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祈煌也扫了一眼庙中周遭，熟悉的事物有些多，他也忍不住好奇：“这落霞城，倒是和我出生的地方更像一点。”

止彦点点头：“很久以前的时候，修真界也有凡人，或者说，凡界丶修真界丶上界，并没有分得太清，哪里是神仙，哪里是妖怪，大家都住在一处，凡人祈求妖神庇佑，妖神汲取凡人信仰，直到......”

忽然一道惊雷打断了他，落霞城的天气瞬息万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有黑云压城。人们也并未当回事，只当是要下雨了，没能祈福的人也只得扫兴地回家。祈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总觉得有什麽东西从云中一闪而过。

止彦走到门口，擡头看向那些黑沉沉的积云，缓缓道：“落霞城降下六十七道天雷。”

如同刑柱一般的巨大雷电从天而降，那光亮甚至一瞬间将世间照得煞白，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与此同时，那如同天地崩塌的雷鸣更是震耳欲聋，盖过了止彦剩下的话语。

“是为诛邪。”

祈煌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内外彻底清洗了一番，一时间找不到东南西北，也该庆幸这天雷并非是冲着他来的。

等到他眼前的事物再次清晰之时，他眼前的只有一个深坑，大仙庙，和在庙里许愿的阿彩都消失不见了，或者说，形神俱灭......对了，止彦呢？他没事，止彦也应当没事才对。

他擡头看去，那黑沉沉的积云还没要散去的意思，雷光还在其中跳跃。

六十七道，这可只是第一道。

落霞城中的百姓四处奔逃，刚才喜气洋洋的氛围烟消云散，到处都是尖叫和哭喊。可他们跑得再快，也跑不出覆盖其上的雷云。

第二道天雷很快就降下了，离祈煌有些距离，这次他可以看见那垂直而下的雷柱，就好像是奔着某人而来的。

他顾不得去看那些了，他跃上高墙，大声呼喊着：“止彦！你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应他，映入眼帘的只有悲怆的落霞城百姓，他忽地看得心中一悸，好似自己也落入了凡尘，重新回到了当初的战乱之时。

但他很快醒转，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反复对自己强调，这不过是旧日的影子，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他跳上了更高的楼阁，继续呼喊道：“止彦！你在哪里！”

第三道天雷突然降临，似乎就在他眼前，祈煌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但是雷鸣却没有跟随而来，光芒也没有要消失的意思。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却撞进了一只金色的竖瞳。

祈煌後退了几步，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是什麽东西。

虽然那些流传下来的典籍都很抽象派，但是特点还是有的，足以让他辨明眼前这东西......是龙吧？还是条黑龙？哦不对，背鳍是金色的，犄角和胡须也是......

他反应了好大一阵，才缓缓问道：“止彦？”

黑龙却没有答应他，它似乎也很奇怪自己为什麽会从云中下来，歪歪头，想不出来，又一飞冲天，重新回到了雷云之中。

祈煌愣在原地，直到又一声轰鸣惊醒了他，他才看向天上的雷云，和其中若隐若现的黑龙，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你让我别陷进去，你怎麽自己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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