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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不是梦（第1页）

从来都不是梦

周六下午，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客厅。池若芹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着一沓打印纸，眼睛不时瞟向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不一会儿，姚清妍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笑了，“你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论文答辩。”

姚清妍在池若芹的身边坐下，发梢的水珠滴在剧本封面上。

池若芹深吸一口气：“我整理好了剧本的完整初稿，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她递过那沓纸，“我知道应该会有很多问题……”

姚清妍接过剧本，随手翻了几页，突然皱眉：“这里……第三幕言的独白，情绪转折是不是太突然了？”她指着一段用黄色标记的文字，“从绝望到希望之间缺少过渡。”

池若芹凑过去看：“但人在极度情绪中不就是会有突然的顿悟吗？”

“生活中或许如此，但舞台上需要让观衆跟随角色一起经历这个转变。”姚清妍站起身，开始即兴表演那段独白。当她念到转折处时，确实显得突兀不自然。

池若芹摸着下巴思考：“你说得对……也许可以加一段回忆闪回？”

“或者一个触发物，”姚清妍眼睛一亮，“比如言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或者听到某段音乐……”

两人越讨论越投入，很快剧本上就布满了红色批注。池若芹惊讶地发现，姚清妍的建议不仅来自表演角度，还包含对观衆心理的精准把握。

午餐时间，她们点了外卖，但食物放在茶几上几乎没动。姚清妍正激烈地阐述着对第二场戏的看法：“这个反派角色太脸谱化了，现实中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如果给她一些合理的动机……”

“比如她也是被某种规则所迫？”池若芹接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没错！这样冲突会更深刻。”姚清妍凑过来看屏幕，发丝垂落在池若芹肩头，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就这样，整个周末她们都在反复讨论和修改。有时为一个角色的某句台词争论不休，有时又为想到一个绝妙的处理方式击掌相庆。周日晚，当池若芹把修改後的版本发给姚清妍常合作的话剧导演朱雅宁时，她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会太冒昧吗？就这样直接发给导演？”池若芹盯着邮件已发送的标志。

姚清妍捏了捏她的肩膀：“相信我，朱姐喜欢有激情的创作者，”她吻了吻她的太阳xue，“现在，去睡吧，你这两天几乎没合眼。”

但池若芹无法入睡。半夜，她悄悄起身，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姚清妍正坐在电脑前，专注地阅读剧本最新版本，不时做着笔记。

“我以为你睡了。”池若芹揉揉眼睛。

姚清妍转过头，眼睛因疲惫而微微发红，却闪着兴奋的光：“朱姐回邮件了。”

“什麽？这麽快？”朱导会喜欢？还是？

“她说剧本基础很好，特别是角色的真实感。”姚清妍咬着下唇，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而且……她想约我们明天见面谈谈。”

见面谈？池若芹很是惊讶：“你是说……有可能会……”

“别想太多，”姚清妍走过来抱住她，“但是，的确有可能真的被搬上舞台。”

周一中午，池若芹趁午休时间和姚清妍一起来到“遇见”咖啡店见朱雅宁。朱雅宁四十多岁，褐色头发扎成低马尾，眼神深邃如潭水。

“剧本不错，”朱雅宁开门见山，“特别是女主角的塑造，有血有肉，”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我猜这并非偶然？”

池若芹感到耳根发热，而姚清妍坦然点头：“言确实有我的影子，但更多的是池若芹对表演者的理解。”

朱雅宁抿了一口咖啡：“剧本还需要打磨，尤其是舞台转换部分。但如果你们愿意继续修改……”她放下茶杯，“我们下个演出季可以考虑排演。”

离开咖啡店时，池若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直到姚清妍掐了她的手臂一下才回过神来。

“疼吗？”她笑着问。

“疼，”池若芹傻笑，“所以这不是梦。”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白天池若芹上班，姚清妍排练其她剧目。晚上她们一起修改剧本，经常工作到深夜。朱雅宁导演每周都会给出新的反馈，要求越来越严格。

窗外漫天飘雪，池若芹收到了朱雅宁的最新邮件，要求彻底重写第四幕的舞台调度。她盯着电脑屏幕，感到一阵无力。

“怎麽了？”姚清妍从身後抱住她。

“朱姐要大规模修改第四幕……”池若芹揉着太阳xue，“但下周就是截止日期了。”

姚清妍看了看邮件，沉思片刻：“我有个想法。”她拉过椅子坐下，“如果我们将第四幕的线性叙事打碎，用灯光和投影区分不同时空……”

两人讨论到凌晨三点，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池若芹重新燃起斗志，连续几天熬夜重写。姚清妍则负责绘制舞台走位图，用她丰富的表演经验设计出流畅的转场。

交稿前一天晚上，池若芹在最後一刻发现了一个逻辑漏洞。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要敲出火花。

姚清妍默默煮了咖啡，然後坐到池若芹的对面。“别着急，”她平静地说，“我们一起解决。”

凌晨四点，修改终于完成。池若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姚清妍躺在她身边。在晨光微熹中，她们相视而笑，手指紧紧相扣。

“我们完成啦。”池若芹声音沙哑。

“是的，我们完成了。”姚清妍轻声回应，然後两人都沉沉睡去。

两周後，朱雅宁正式通知她们，《夏雨微凉》被列入下个演出季的排演计划。更令人惊喜的是，朱雅宁提议由姚清妍饰演言。

“我当然是希望清妍参与，”池若芹自然接受，但又有点顾虑，“只不过，别人会不会觉得是因为我们的关系……”

“恰恰相反，”朱雅宁在电话里说，“没有人比姚清妍更理解这个角色。而且，”她顿了顿，“她是个好演员，你知道的。”

挂断电话，池若芹转身看到姚清妍站在阳台上，窗外已然雪白。她正在默念台词，表情随着角色情绪而变化。那一刻，池若芹明白朱雅宁是对的。

没有人能比姚清妍更好地诠释言，因为这个角色就是池若芹和姚清妍爱情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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