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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传闻中的北梧双草（第2页）

“嗯。”

俞白笑了声。

“她也知道。可她觉得薄荷味能驱虫，就像她觉得每天发十条消息能留住我——”

“她想要的是屋檐，可你天生是阵风。”

言霄轻声说。

俞白突然用膝盖顶了顶言霄的小腿，狐狸眼弯成狡黠的月牙：“喂，再聊下去我该以为你偷偷观察过我了。”

言霄在心里默道：

观察了两年，可不是吗？

俞白这人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实则骨子里带着疏离。

他总能精准拿捏人际间的分寸感，笑得再热络，眼神里也藏着不易察觉的距离；

帮人时周到妥帖，却从不让人觉得欠了人情。

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界限感，像层透明的玻璃，把想走近的人挡在安全距离外。

也没有人能轻易走近他心里，

“既然给不了安全感，为什麽还要跟她在一起？”

“社团外出活动的时候，有次我发烧，她把冰毛巾敷在我额头一整夜。後来我才知道，她偷偷把毛巾在饮水机冷水里浸了七次。”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跟她在一起？”

“那时候觉得，有人愿意为你反复浸毛巾，挺难得的。只是後来才发现，她想要的是我永远站在原地，而我——”

“而你天生停不下来。你其实知道她想要什麽，只是你给的，从来都不是她要的。”

俞白靠在沙发上。

“言霄，”他忽然擡眼，狐狸眼里没了往日的笑意，“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些人天生就适合一个人待着？”

“不是天生适合，”

言霄轻声说，“是你从来没让任何人真正走近过。”

俞白忽然低笑出声，擡手抹了把脸：“没让任何人走近？可我人缘很好啊。”

“那不一样。”言霄打断他，喉结轻轻滚动。

“哪里不一样？”俞白歪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你只是习惯了用‘恰到好处’的好，把所有人都挡在安全距离外，包括你女朋友，包括我或者你别的朋友。”

俞白後背重重靠在沙发上，忽然又笑了：“其实你说得对，我给不了任何人屋檐，但至少——”

“至少什麽？”

“至少我挺有自知之明，其实她说得对，我确实像仙人掌，浑身是刺还长错地方。”

“它只是习惯了用刺当盔甲。”言霄接过话头。

“俞白，”

言霄忽然开口，“仙人掌的刺其实是叶子变的。”

“嗯？”

“为了在沙漠里保存水分，所以它不是故意伤人，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俞白忽然笑了，狐狸眼弯成盛满星光的月牙，像盛夏正午突然落下的一场晴雨。

“学弟啊，你知道仙人掌开花是什麽样的吗？”

言霄摇头。

“在你以为它永远不会开花的时候，突然就开了。”

“你衬衫领歪了。”言霄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

“啊？”俞白伸手去摸，“帮我理理？伤号指挥，我执行。”

言霄看着他仰起的脸，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他忽然觉得，或许一阵风偶尔也会贪恋屋檐下的暖，就像仙人掌其实也需要偶尔被浇一次水，只是需要用对方式。

但他，不是之前的言昭昭了。

“自己理。”

俞白“嘁”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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