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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霄盯着他手里的酒瓶,径直走了出去,夜风卷着烧烤摊的孜然味涌进来,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钥匙刚插进锁孔,馀光就瞥见楼道尽头的阴影动了动。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迅速缩到墙角,只露出半张苍白俊秀的脸。
他顿了顿,转身冲暗处勾了勾手:“小学弟,你在看什麽?”
缩在墙後的人僵了僵,磨磨蹭蹭挪了过来,手指绞着卫衣袖口:“你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晚,脸色也不太好。”
祁雾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我先走了。”
言霄揉了揉眉心,胸腔涨得发疼。
他靠着铁门滑坐下去,冲祁雾扯了扯嘴角:“聊会儿吧,不然这酒劲上来头疼。”
祁雾的手在膝盖上蜷了蜷,拖鞋踩在水泥地上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
他从卫衣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往言霄这边推了推:“想哭就哭。”
言霄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对方脑袋:“谁说我想哭了?就是心里堵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
祁雾缩了缩脖子,盯着自己交叠的脚尖,闷声说:“那你要说吗?”
夜风从楼道通风口灌进来。
言霄仰头靠在铁门上,喉结滚动了两下:“你觉得被人看穿一切,却还要装没事,是不是特没劲?”
“证明题里,越想掩盖的矛盾,越是解题关键。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就像导数题卡壳时......”
祁雾忽然顿住,猛地把脸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当我没说。”
“……”
言霄也沉默了。
祁雾又慢吞吞掏出手机,调出备忘录推到他面前:“要不丶我打字?我怕说错话。”
备忘录里已经打好了一行字:
「我在听」
言霄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先是一愣,紧接着没忍住笑出了声,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哈哈哈哈哈哈——”
他伸手揽住祁雾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祁雾整个人僵得像块木板,後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屏住了。
言霄下巴轻轻蹭过他头顶的发旋,闷声说:“谢了啊。”
祁雾耳朵瞬间红透,手机差点滑出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用力推开他,後背重重撞在身後的墙上。
他手指慌乱地扯着卫衣衣角:“别靠太近,我不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又结结巴巴补充道:“对不起。”
言霄被推得趔趄了半步,擡手挠了挠後脑勺:“你道什麽歉,是我喝多了手没轻重。”
祁雾依然低着头。
过了好一会儿。
他从兜里摸出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声音轻得像在喃喃自语:“甜的吃了能好受点。”
言霄伸手接过糖:“谢了。”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祁雾挪动拖鞋的声音。
言霄含着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我先回去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他推开了门。
“明天见。”
祁雾愣在原地,连点头的动作都慢了半拍,等反应过来时,只听见隔壁传来门锁“咔嗒”合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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