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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5页）

晨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落在宋禾熹的课本上，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教室後门传来嬉闹声时，那截清瘦的腕骨微微顿住，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刘文羽勾着周晓脖子进教室时，发梢还沾着洗手间的水珠。他随手抓起前桌的作业本扇风，转身时撞上宋禾熹的视线。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把冰可乐贴在自己通红的脸颊上："学霸要不要降降温？"

宋禾熹合上钢笔帽的咔嗒声很轻。他看见阳光穿过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刘文羽虎口处投下晃动的光斑。"早读课偷吃辣条的人没资格说这话。"他抽走对方指缝里漏出的半包零食，指尖碰到温热的手心。

杨雨欣正帮林晓涵编辫子，忽然听见後排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刘文羽整个人趴在宋禾熹课桌上，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手里晃着本物理笔记："这道题你给我讲讲呗。"他说话时带着薄荷糖的清甜，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宋禾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接过笔记时，袖口掠过对方小臂，像一片羽毛擦过夏日的溪流。解题步骤写得工整漂亮，笔迹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潦草。

"原来要画辅助线啊。"刘文羽突然凑近，发丝扫过宋禾熹的耳廓。他看见学霸白玉般的耳垂泛起淡红，忽然觉得比通关最难的游戏还有成就感。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他悄悄把两人之间散落的橡皮屑拢成一个小堆。

叮叮叮——

上课铃响了起来。

张平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教室。

“今天是开学第二天，麻烦的话就不多讲了。记住校规校纪就好。”张平顿了一下，眼睛撇向刘文羽，刘文羽察觉到张平的目光，冲她笑了笑，张平皱皱眉，又继续说。

“接下来，开始上课。”

半堂课下来，刘文羽听的要睡着了。

他看看旁边的宋禾熹，突然来了兴致。

“会长大人，你不困吗？”

宋禾熹没理他，只是指指他的书，冷冷地说了句：“张老师等会要查笔记，你做好准备。”

刘文羽一听，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空白的书。

宋禾熹把书递了过去。

“五分钟。”

刘文羽点点头。

“好！”

张平或许是感觉到了什麽，往刘文羽这边看来。

咻——

一个粉笔头向刘文羽脑门上砸去。

“刘文羽！低着头在干什麽？”

刘文羽偏头躲过了粉笔头的攻击。

他擡头，向张平指指自己的书。

“张老师，我在记笔记！”

张平明显不信。

刘文羽求助似的望向宋禾熹。

“张老师，刘文羽确实在记笔记。”

听到宋禾熹这麽说，张平似疑非疑看看刘文羽。

“既然宋禾熹这麽说了，刘文羽你要是敢搞小动作，就等着我和你爸妈说。”

“哦。遵命，张老师。”

下午体育课跑完三千米，刘文羽瘫在树荫下大口喘气。阴影里递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他仰头看见宋禾熹逆光的轮廓，喉结上的汗珠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慢点喝。"清冷的声音里藏着几不可闻的关切，矿泉水瓶上的水珠滴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周晓抱着篮球路过时吹了声口哨。刘文羽笑着去勾宋禾熹的肩膀，却在碰到那截纤细脖颈时突然收手。他低头看着两人并排的影子，心跳比跑完步时还要快半分。

风掠过香樟树梢，宋禾熹白衬衫的衣角轻轻扬起，像蝴蝶振翅时掀起的微小气流。

放学时忽然下起太阳雨，刘文羽站在走廊踮脚张望。身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黑伞"咔"地撑开时，他闻到宋禾熹校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送你到地铁站。"伞面倾斜的弧度刚好挡住飘雨，刘文羽低头数着地砖上的水洼，忽然希望这段路再长些。

雨丝在伞沿织成晶莹的帘子，宋禾熹望着前方模糊的建筑物轮廓，听见自己心跳声混在雨声里。刘文羽哼着跑调的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书包带，偶尔碰到他手背时，像蜻蜓点过六月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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