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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刘文羽慌乱地抽回手，却不小心碰翻了可乐罐。棕色的液体瞬间在笔记上漫开，宋禾熹抢救不及，刚写好的解题思路糊成了一片。

"我丶我不是故意的！"刘文羽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去擦。

宋禾熹按住他的手："别动。"他抽走被浸湿的笔记，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去睡吧。"

刘文羽垂头丧气地爬回上铺，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他盯着天花板，听着下铺传来轻微的翻页声——宋禾熹居然在重写那份笔记。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终于袭来。朦胧中他感觉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被角，然後是什麽东西被放在枕边的声响。半梦半醒间，他摸到一张纸——是重新誊写好的笔记，最後还多了一行小字：「明天早餐想吃什麽？——SHX」

第二天清晨，刘文羽是被周晓的尖叫声吵醒的。

"我操！羽哥你怎麽睡在下铺？！"

陈浩杰也赶紧擡头坐了起来。

刘文羽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蜷在宋禾熹床上，而本该睡在这里的人正被他当成抱枕一样搂着。宋禾熹的睡衣领口被他扯得大开，锁骨上那个小痣旁边多了道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什麽蹭出来的。

"我...这..."刘文羽触电般弹开，後脑勺狠狠撞上床架。

宋禾熹闷哼一声醒来，镜片後的眼睛还带着困意。他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又看了看缩在床角的刘文羽，突然明白了什麽。

"半夜掉下来的。"宋禾熹淡定地整理衣领，"像只树袋熊一样扒着我不放。"

陈浩杰从上铺探出头："所以那道红痕是..."

"床架刮的。"宋禾熹推了推眼镜，耳根却悄悄红了。

周晓眯眯眼：“会长大人，你怎麽还带着眼镜睡觉啊？”

宋禾熹咳了一声。

“昨天晚上忘拿了。”

刘文羽完全不记得自己怎麽掉下来的，但梦里那股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睡衣，突然意识到什麽："等等，谁给我换的睡衣？”

宿舍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周晓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後定格在宋禾熹床头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校服上——那分明是刘文羽的。

"我换的。"宋禾熹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拿起脸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刘文羽抓起枕头砸过去："谁准你碰我衣服了！"

枕头在半路被宋禾熹接住，两人视线相撞，昨晚夜灯下的暧昧氛围突然又回来了。

宋禾熹的喉结动了动，最终什麽也没说，转身进了卫生间。

水声响起後，周晓一个箭步冲过来："老实交代！你俩什麽情况？"

"屁情况没有！"刘文羽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却闻到枕头上残留的丶属于宋禾熹的气息。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昨晚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似乎有谁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然後是一个比羽毛还轻的触碰...

"刘文羽…"宋禾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你的牙膏。"

一支新牙膏从门缝里滑出来，正是刘文羽常用的薄荷口味。

周晓吹了声口哨："连牙膏牌子都记得，还说没情况？"

刘文羽抓起牙膏砸向周晓，却在看到上面贴着的便签时愣住了：「记得挤中间，别总是从尾巴挤——CHX」

这个细节太过亲密，连陈浩杰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文羽红着脸冲进卫生间，差点和正在清洁脸的宋禾熹撞个满怀。

镜子前，宋禾熹的下巴上还留着一点洗面奶泡沫。刘文羽鬼使神差地伸手抹掉那点白色，指尖蹭过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两人在镜中对视，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

"让让。"宋禾熹最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哑，"你挡着光了……"

刘文羽却注意到洗手台上并排放着的两个马克杯——一个印着物理公式，另一个画着打篮球的小人。那个篮球杯他从未见过，但杯底用油性笔写着小小的「LWY」。

"这杯子..."

"超市赠品。"宋禾熹头也不回地拧干毛巾，"不要就扔了。"

刘文羽拿起杯子，发现里面已经泡好了他惯喝的柠檬茶，温度正好。杯壁上凝着水珠，像是谁紧张时的手心。

早自习的预备铃远远传来，宿舍楼顿时一片兵荒马乱。刘文羽匆匆套上校服，发现领口被人细心熨过，连最容易起皱的袖口都平平整整。

"宋禾熹！"他抓着领子冲出门，正好看见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周晓嚼着面包跟上来："别喊了，宋哥去给你买食堂限定的肉包子了。"他促狭地眨眨眼，"他说某人昨晚梦里都在念叨..."

刘文羽一把捂住周晓的嘴，却捂不住自己发烫的耳尖。

陈浩杰看看刘文羽，会心一笑：“唉，有会长买早饭就是好，幸福了，羽哥。”

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楼梯下方——那里，宋禾熹正仰头看着他，手里果然提着印有食堂logo的塑料袋。

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星星坠入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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