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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欢吃疼,抱着手臂不服气道:“高山流水觅知音,他们天乐门琴修何其多,怎麽会邀请你一个外人登台演出?还不是酒楼斗乐时你和苏姑娘旗鼓相当,她想和你再奏一曲才开口相邀,你却直接拒绝,换谁能不失落?”
虽然有些偷换概念,但还是有几分道理。
楚川被他这麽一说,生出些浮想联翩。
司辰欢又故意激他:“再者,能登上天音宴的乐修,肯定都是技艺高超之人!我说你小子不会是自惭形秽,怕丢人所以才拒绝的吧?”
楚川“蹭”一下就坐起来,“开什麽玩笑,小爷从三岁起,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写!”
司辰欢:“你三岁时确实还不会写字,只知道流口水吃脚趾头。”
楚川:“……滚!”
司辰欢轻咳两声,绕回正题:“我知道你怕师娘知晓,大不了到时候易容上台,再戴个面具,就跟清平乐时一样。”
“那怎麽能一样,这可是天音宴,怎能如此轻慢!”楚川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退一万步说,就算师娘知道了,她还能当真打死你不成?还有我和师父在呢。”
“你们俩又不敢拦,有什麽用?”楚川没好气道,“我娘是不会打死我,只会让我半死不活丶生不如死。”
“那不就得了”,司辰欢起身,顺带拉着他也起来,“既然还会喘气,那便去做你想做的,等死了你想躺多久就躺多久。”
楚川被迫下床,鞋袜都还没穿:“不是,我娘真的会打死我的,器宗和乐宗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门的龃龉,修真界俱知。
说到底不过“资源”二字。
二十馀年前,仙门一处秘境开放,据传有珍贵的炼器资源。
而器宗一弟子当先发现那处矿脉,按照仙门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弟子在矿脉上打下门派标识,便代表此处资源已被该宗门占据。
偏偏那弟子是个缺心眼的,发现矿脉後忘记打下器宗标识,反而掉头去寻同门,等再来到矿脉前,已经被天乐门先一步打了标识。
此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冲突,最终导致器宗和天乐门两派虽然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私下却势如水火,两派弟子互相看不过眼。
他们此次是以鸿蒙书院弟子的身份参加宴会,若苏幼鱼知道楚川的另一个身份是器宗宗主的外孙,恐怕不会对他们这般友善。
司辰欢松开他,神色变得认真:“你是你,师娘是师娘,就算她很难接受你接触乐修一事,但也不该将她的想法强加于你。更不能因为她,你就强迫自己错过真正喜欢的事。”
他郑重地将手搭在楚川肩头,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金玉瑶琴:“你自己看着它,你敢说你真不想带着它去参加天音宴吗?”
旁观者清,司辰欢相信师娘早已察觉楚川对乐修一途的向往。
只不过,师娘性格强势,更由于器宗传男不传女的规定而心怀遗憾,只能寄希望于楚川身上,无比希望他能继承自己在器宗的衣钵,
如果是以前,司辰欢绝不会插入这对母子的私事中,只是当得知这世界不过是一个话本,而他按照原着,只有两年的时间可以活之後,司辰欢一时看开很多。
除死无大事,若畏首畏尾瞻前顾後,活得再久,不过是徒增遗憾。
楚川的唇瓣嗫嚅片刻,似乎想说什麽,最终却还是在司辰欢明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偏过头去,近乎自暴自弃地承认:“是,我就是不敢,我就是想去参加!”
他情绪止不住得激动,然而说完这话後,却觉得心头一松,仿佛一直压在心头上的巨石消失了。
楚川不由愣怔。
司辰欢弯了弯嘴角:“那不就得了,想那麽多干什麽呢!”
他撞了一下他肩膀,“还不快去跟苏姑娘挽回一下。”
楚川被他撞得踉跄一下,直起身後有些支支吾吾,面皮泛红。
“我……我都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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