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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这帮小鬼头”,司酒扯了扯云唳袖子,挤眉弄眼道,“那小孩绝对喜欢旁边那位小姑娘,看,还把最大的绢花送给人家了。”
云唳看了看他拉着自己衣袖的两根细白手指,垂眼道:“你知道什麽是喜欢吗?”
“我怎麽不知道?”司酒不服气地说,指着那小男孩,“你看,他就只盯着人家小姑娘瞧,还送她礼物,这肯定是喜欢嘛!”
“你真的知道吗?”
司酒偏过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笃定。
云唳笑了一声,不再追问,而是道:“不是说那堆东西是姑娘们对你的心意,怎麽送人了?”
司酒表情狡黠:“我也说了我不能接受啊,所以不如送给小孩,倒给他们增添几分乐趣。”
云唳还想说什麽,司酒一把拽着他往前走,“好了不许说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分明是嫉妒我嘛!行了行了,没有姑娘送你礼物,我送你总行了吧!”
他在灯火辉煌中回头,对他眨了眨眼,“有酒哥疼你哟。”
于是云唳要说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间,半晌後,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你分明就是明知故问,我们分开那麽多次,我哪次没有想你?”司酒说着,一手捂住左胸,嘟囔着说,“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快一百年没见你,可想死你了!”
云唳的脚步猝然一顿。
他们似乎总是避免不了分别。
小到几日,大到数月,尤其随着他步入金丹期,玄阴门的事务渐渐从父亲身上转移到他手中,相处的时间也就更为短促和难得。
每次重逢,他都不由自主地向司酒确认对自己的想念。
即便知道其中意味不是他心中所想,但是,每次听到司酒毫无掩饰丶满是赤忱的想念时,他总是控制不住想拥人入怀。
一如现在。
司酒猝不及防被抱住,对方抱地很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有力蓬勃的心跳,当灼烫的呼吸落在他脖颈时,有些莫名的痒意。
司酒下意识肩背一僵,然後哭笑不得,拍拍他肩膀:“行了行了,听到有礼物,这麽感动的嘛。”
司酒不禁感慨,谁说他竹马高冷得很,这分明是听到有礼物就高兴得不行的少年郎嘛!
云唳的想法同他截然相反,脑海中的阴暗想法折磨得眼神都沁出了点红意。
好想……
好想就这麽将人揉进他身体里,藏起来,谁都看不见,谁都不能再觊觎,只是他一个人的,是他的,再也不要分开……
云唳的呼吸克制地放缓,却掩饰不住战栗,眼中红意更浓。
说不清是贪婪还是吞噬的目光,落在司酒那毫无所觉的一片白皙後颈,他恶劣地想:
司酒若当真知道喜欢是什麽,怎麽还会这般不设防地抱住他呢?
就像可怜的羔羊一而再再而三地抱住孤狼。
所以,怎麽能怪孤狼吞吃了羔羊?这不是对方纵容的结果吗?
然而,那充满强占欲的目光,最终还是在对方的轻拍下渐渐败下阵来,露出柔软无奈的眼神。
他到底不是毫无感情的牲畜,又怎麽会舍得让心上人受一点点委屈?
只是小心翼翼的少年心事,满腔压抑不住的情爱,在看到心上人始终毫无所觉的模样後,终究是忍不住,在那白皙後脖上略带惩罚的咬了一口。
他力道很轻,只留下浅浅的牙印,司酒却怪叫一声:“好啊你,恩将仇报!”
他跳到云唳背上,嚷着自己受伤了,要对方背着他走。
云唳身形很稳,托着他穿过喧嚣人潮和斑驳灯影,方才汹涌的私欲又都化作平静的欢喜。
真想一直背着他这样走下去。
可惜路有尽头,他背上的少年也不安分。
司酒扭头看到两侧摊贩时,眼神一亮,从云唳身上跳了下来。
因着七夕,不少摊贩上摆满了造型别致的河灯,用竹竿挑着,在风中缓缓转动,连成一片。
摊前,大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装扮入时,眼神接触时羞涩一笑,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甜蜜的气息。
云唳原本跟着司酒,看到这一对对才子佳人,却不免放慢了脚步,银丝面具下的眼中流露出几许羡意。
堂堂第一仙门的少主,贵为天之骄子,最羡慕的却反而是人间情事。
司酒正挑着礼物,回过头想要叫云唳,却发现了他的驻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小摊前挂成一排的河灯。
他眼珠一转,上前拉着云唳,也朝河灯摊前走去,突兀地出现在才子佳人中。
“做什麽?”
司酒兴奋道:“光看有什麽意思,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我还没放过河灯呢。”
他话语中都是对待新事物的跃跃欲试,不顾旁人打量的视线,很快挑好了两盏莲花灯,付好钱後便拉着云唳往河边走:“快,我们找个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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