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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第2页）

他们都不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瘦弱身躯，竟然可以以一敌三，甚至占了优势。

陆本的拳头挥舞地飞快，他们踹他，他就踹回去；他们打他哪里，他就还回去哪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留下玩具，却是他第一次依靠双手保护自己的玩具。

当他终于把那些人都打跑的时候，他累得摊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手指关节隐隐作痛，像是被人用锤子用力敲出来似的，陆本捧着肚子，喘着粗气。

他的汗流满了全身，皮肤混合着泥土，比他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脏。

蓦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陆本睁开眼，可比眼前景象先让他感受到的是，扑面而来的香味。

像是淡淡的兰花香，又像是茶叶生涩又醇厚的清香。

一双精致的小皮鞋映入眼帘。

苏毓灵蹲下来，裙摆落在了地上，就像仙女下凡一样被弄脏了衣角。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的头发上，整个人散发着光晕。

“你是被人打了吗？”她问道。

声音稚嫩，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充满了好奇，不见关切之情，只有孩童天真残忍的好奇。

陆本说不出来话，铁锈味充斥着他的舌尖和口腔，他甚至觉得牙齿都是红色的。

苏毓灵见他不答，继续问道：“因为你笑得太难看才被打的吗？”

陆本：……

苏毓灵不管他什麽表情，继续盯着他，看来看去，看到了他手里攥着的东西。

她指着那个玩具，眨巴着大眼睛：“因为你和他们抢这个，所以才被打的吗？”

“我……赢了。”陆本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声音虚弱，但语调上扬。

苏毓灵还是盯着他，但笑了：“那你好厉害哇，这都能赢。”

“嘶……”陆本第一次被别人夸，忍不住笑了，得意的丶带着少年人清澈的笑，可他忘了嘴角被打破了，笑得时候扯到了，不禁痛呼出声。

“灵灵……你在哪里呀灵灵？”

苏健柏的声音传来，苏毓灵把手里的玩具放在陆本身侧，对他说：“这是新的玩具，当作你赢了的奖励。希望下次你还能赢。”

说完就走了。

陆本看着女孩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边崭新的玩具，突然觉得今天很美好。

而苏毓灵，她看到陆本一个人打三个人了。

但她没有叫大人，也没有上前制止，她想看看这个虽然脏兮兮但却满眼不服输的人能做到什麽地步。

果然，不诉苦丶不抱怨丶沉默地拳拳见血，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懦弱。

“灵灵？……苏毓灵？”苏健柏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哪里呀？别躲了好吗？爸爸很担心你。”

苏毓灵扬起笑脸，大声回应道：“爸爸！我在这儿呢。”

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蹲下来四处检查，看到裙子干干净净的，才松了口气。

柔声教育着：“这不是家里，不要乱跑，爸爸找不到你急坏了……”

苏毓灵甜甜地笑：“没事的爸爸，我就是想来看看这边的花。”

“这边的花不好看，如果你喜欢的话，爸爸把家里的花房都给你种上好不好……”苏健柏和苏毓灵的声音逐渐远去。

陆本擡起胳膊，揪下了眼前那束摇摇欲坠的海棠花。

合拢手掌，狠狠攥在了手里，像是握紧了得之不易的温暖。

*

车门打开的声音让陆本从过去的记忆中抽离出来，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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