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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从蓝星带回来的受害者尸骨终于收敛完了,受害者们大部分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只有少部分找到了亲属。
而那些幼崽们,池寻亲自和他们的生母和生父谈话,全部都选择了葬在皇室陵园,拒绝了池寻提出的重新给幼崽们再办一场葬礼的建议,决定和其他受害者们一起进行国葬。
一名夫人打开自己的怀表,金属怀表的边缘已经褪了色,里面小小的一张照片却清晰依旧,上面的幼童朝着拍照的人露出灿烂可爱的笑容,虽然经常被抚摸却也保存得很好,显然它的主人很爱护这张照片。
“我希望他的参加,可以让更多人知道拜伦做过的事情有多麽丧心病狂!”她这段时间哭到红肿的眼睛里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地落下,虽然她只是拜伦一个无名无分的情人,可这并不能代表她不爱自己的幼崽,如果知道幼崽留在宫中会被他的亲生父亲杀死,哪怕是冒着死亡的危险她也要将幼崽带出来!
池寻递给她一块手帕擦眼泪,“夫人,拜伦已经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了,他的馀生都要为幼崽们还有其他受害者们赎罪。”
-
转眼便到了国葬当天。
池寻换上一身黑色的简约款西装,身上只戴了一枚婚戒,镜子里的人眉目温润柔和,已经褪去了两年前的青涩感,收敛笑意时脸上居然带上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桃花眼泠泠,让人不敢直视。
穿这身,应该不会被挑出什麽错处吧……
出发前池寻蹲下来给年年整理好身上的小西装,“年年,等下跟着奶奶,不可以乱跑哦,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和奶奶说哦。”
幼崽点点头,“弟弟也去吗?”
“岁岁太小了,他不去。”虽然岁岁更喜欢保持兽态,出门後也会老实待在他们身边,但这麽小的幼崽并不适合出现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中,“我们回来再和弟弟玩好不好?”
“好吧……”幼崽摸了摸被保姆抱着的小奶虎,认真嘱咐:“不可以咬我床头的小兔子哦,它的尾巴没有奶喝。”
小奶虎舔了舔哥哥的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保姆笑眯眯:“小太子放心,我一定让小兔子和小皇子保持安全距离。”
幼崽这才放心下来,道过谢後牵住池寻的手,“爸爸,我们现在可以出门啦。”
他看看池寻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这才回过神来好像少了一个人,“父亲呢?”
“父亲刚刚从军部回来,在悬浮车上等我们。”池寻和小奶虎道别後,牵着幼崽的手往门外的悬浮车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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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和皇室很重视这一场葬礼,连军队都派了不少高级军官出席。
此次国葬的地点选择在主星最大的纪念广场,不少民衆自发参加这次葬礼,广场前的纪念碑摆放的鲜花几乎堆积成山。
广场外围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他们手持白花,垂头听大屏幕里的皇後宣读致悼词,气氛肃穆凝重。青年温润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脸上的表情坚定而悲痛,却仍吐字清晰。
广场中间摆着数个棺材,每一个棺材都代表着一条年轻生命的陨落,他们本该在某个地方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开怀大笑,或者是在爸爸妈妈的怀里撒娇,而不是化成枯骨,躺在这个小小的盒子里。
如果说之前公布的受害人数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那这些摆在眼前的棺材更是让人们认识到受害者的人数之多,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尤其是那些小小的棺材里躺着的幼崽们,有的甚至连路都还不会走。
受害者的名字和年龄被念出来,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抽泣声渐渐响起,哪怕他们和受害者素昧平生,可这并不耽误他们会为这些鲜活的生命而痛惜难过。
池寻的致悼词读完了,接下来的环节是陆斯恩代表军部发言,他悄悄来到前排给自己留下的位置,接过陆来思递来的润喉茶。
干燥到想要冒火的喉咙舒服了很多,池寻摸摸旁边幼崽的脸颊,却摸到了一手湿漉漉,心中一惊,赶紧查看情况,“年年,怎麽了?”
幼崽小脸蛋都哭红了,蓝色的大眼睛里憋着一大泡眼泪,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丶我也不知道。”
他吸吸鼻子,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崽崽也不想哭的,可是丶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我好难过。”本来他可以忍住的,可是爸爸一摸他,小崽崽就忍不住了。
小家夥担心地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这里丶好丶好多人啊,崽崽可以哭吗?”
幼崽平时总是乐呵呵傻乎乎的模样,但池寻知道他心思细腻,共情能力一向很强,现在受到葬礼氛围的感染,忍不住哭也是正常的。
池寻掏出手帕温柔地给幼崽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年年当然可以哭。”
“在这里哭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情,很多人都因为逝者的离去而悲伤遗憾,你看,爸爸的眼睛是不是也红红的?”
幼崽闻言擡头认认真真看了会池寻的眼睛,桃花眼里噙着泪水,眼里的悲伤连小崽崽都看得出来。
小家夥接过池寻手中的手帕反客为主给他擦眼泪,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他,“爸爸不哭,崽崽在这里哦!”
幼崽奶呼呼的声音让池寻这些天的疲倦少了很多,他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嗯,谢谢年年。”
不远处的摄像头悄悄把皇後和幼崽彼此安慰的一幕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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