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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的芦苇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陶正超紧紧攥着小翠的手,将她护在身後,目光死死盯着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安良。
这个他亲手教了五年的徒弟,此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里闪烁着阴险的光。
"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安良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语调里带着虚僞的关切,"白家还等着咱们去唱堂会呢,您这麽一走,班主可不好交代啊。"
“班主您看我就说吧,我师傅他带着小翠儿逃跑了。”
说话这人正是陶正超的嫡亲徒弟——安良。
他早就觊觎名旦之位已久,但陶正超不下去,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上来。
所以当他在无意间听到白家人与班主的对话,知道小翠儿的出生年月日竟然与白家已死的少夫人是同一天。
因为少夫人的尸首被熊啃坏,所以白家需要小翠儿的肢体做‘补丁’。
当然做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小翠儿一定得是个大姑娘,从没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所以当白家人走後,安良就知道属于他的机会到了,一条可以光明正大除掉陶正超的计划悄然出现在他脑海。
他知道陶正超一定会带着小翠儿逃跑,所以他就悄悄躲藏在暗处,专门儿等着陶正超二人逃出门
陶正超的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又疼又烫。
他早该察觉的——安良最近总是鬼鬼祟祟地跟在班主身後,时不时凑近低语几句,眼神却总往小翠身上瞟。
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竟会为了上位,把师娘往火坑里推。
班主站在人群最前面,脸色带着愧疚,毕竟是他让人走的,现在又带人来追。
主要是他没想到安良会知道陶正超逃跑,他实在是怕白家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看了看陶正超,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後瑟瑟发抖的小翠,最终叹了口气:
"正超,别犯糊涂。白家要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陶正超的膝盖重重砸在泥地上。
"班主......"他嗓音沙哑,额头抵在潮湿的泥土上,生平第一次弯下了永远挺直的腰背,"我求您......小翠她还有着身孕,实在不行,我给他们娘俩抵命,行吗?"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激起一片哗然。
安良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陶正超的衣领:"你胡说!白家要的是处子!"
陶正超擡起头,看着这个曾经乖巧的徒弟,此刻却像条疯狗一样面目扭曲。他突然笑了,笑得凄凉又痛快:"怎麽?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安良的拳头狠狠砸下来,陶正超没有躲。血从嘴角溢出,他却只是死死护住身後的小翠。
"班主!"安良转向班主,声音尖利得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班主,您也知道白家的手段。
当初您那麽信誓旦旦的跟白家人保证,小翠还是个大姑娘。
现在她怀孕了,你让白家希望落空,他们能放过你吗?
不如这样,咱们杀了陶正超,然後割掉小翠的舌头满天过海。
谅他们白家也发现不了端倪,大不了今晚的堂会由我来唱,你看如何?”
"畜生!"陶正超猛地暴起,一头撞在安良肚子上。两人滚倒在地,泥水四溅。他骑在安良身上,拳头像雨点般砸下去,"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武生们一拥而上,棍棒重重落在陶正超背上。他闷哼一声,仍然死死掐着安良的脖子。
"正超哥!"小翠哭喊着扑上来,却被两个壮汉架住。
陶正超吐出一口血沫,他看着班主,看着那些朝夕相处的师兄弟,看着被按在地上哭喊的小翠,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班主别过脸去,火光下能看到他眼角闪烁的水光。
"动手吧。"他哑着嗓子说。
棍棒落下的瞬间,陶正超再次闷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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